“什么条件!”
“让他问梁瑕,鹤鸣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桑桐说完,顾浔愣了愣,“他能知道?”
“他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让梁嘉志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去大牢探监。”
梁瑕很清楚官府对他的怀疑。
只会觉得他们想要利用梁嘉志对他开刀,将警惕的重心全部放在这一件事上。
“妙啊桑姑娘。”
顾浔抚掌而笑,她一来,乱糟糟的事情迅速理出了头绪,怪不得不近女色的楼珩唯独对她另眼相待,她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桑桐谦虚颔首。
有顾浔出面,事情很快准备妥当,桑桐和被裹成粽子的梁超进了梁瑕相背的一间牢房,透过石墙上狭小的窗户,正好能听到那边的动静。
顾浔让人去找梁嘉志,目送人进了大牢后。
抄近路进了牢房。
“二位慢聊。”
官差临走前压低声音对梁嘉志提醒道:“梁公子,别忘了长史大人的嘱咐。”
梁嘉志没作声。
等他官差走远,确定四下无人后,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栏杆,“父亲,你怎么样,衙门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梁瑕褪去官袍,只着里衣。
雪白的料子上沾了些草屑和灰尘,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太大改变,梁嘉志甚至在他身上还看到了一如往日的温和沉静。
“嘉志,你怎么进来的。”
梁瑕扑到栏杆前,探着头左右张望,“他们为什么会放你进来?”
梁嘉志隔着栅栏,抓住他的手腕上下打量一番,看到他没受刑,也就松了口气,顺势把他想要探监,长史提出的条件说了出来。
“你说,顾浔让你来问我,鹤鸣庄背后的东家是谁?”
梁瑕面色捉摸不定,梁嘉志道:“父亲,鹤鸣庄的案子,和你没有关系,对吧?”
他想亲口再问一遍。
梁瑕回过神,看到对面那双眼里满载的信任和期待,心微微一暖,抬手像往日里一样轻拍了拍他的脸,“嘉志,许多事……为父解释不了,我自知有罪,不敢争辩什么,只是难为你要跟着心惊胆战……”
“父亲,对我你还要瞒着?”
梁嘉志面带薄怒,“你不就是想替堂兄遮掩吗,他这般放肆行事,戕害人命,早就违背了梁家的家训,你黏在早逝的小叔父的颜面上,对他多番忍让包庇,那些小麻烦便罢,如今连杀人重罪都要大包大揽,你这是在害他!”
“住口!”
梁瑕语气微沉,“我说了,此案是我之过,我愿意认罪伏法。”
梁嘉志咬牙握拳。
面上阴云密布。
似是察觉到语气太重伤了他的心,梁瑕微微叹气,再确定了一番周围没人后,轻声道:“嘉志,你堂兄与你不同,他自伤身世,总是过得分外伤怀,之所以做那些出格之事,也不过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想被人疼爱。”
“至于此案,的确与他无关。”
“他所作所为一切都是受我指使,你知道的,他对我,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我不信。”
梁嘉志猛地摇头,抓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父亲,我不信你会这么做,梁超都已经承认了……”
梁瑕面露愕然,许久后苦笑一声:“那个傻孩子,是想替我顶罪。”
“他替你顶罪?”
“是,替我顶罪。”
梁瑕答得干脆利落,让梁嘉志的表情当场僵住,他看向儿子,眼神依旧温和,还带着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愧疚和歉意,梁嘉志被他看的浑身僵冷,一拳砸在栏杆上。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瑕看着他泛红的指节,似有些不敢迎视那道灼热质问的目光,只垂眸轻叹:“因为我是个人。”
“我不明白。”
梁嘉志满心期许落空,愤怒又茫然的看着他,梁瑕道:“是人都会有年少风流的时候,有情窦初开的欢喜,有惦念不忘的人。可梁家,不允许。”
“嘉志,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族老逼你娶亲,我却从不催促吗?”
梁嘉志讷讷问道:“为什么?”
“因为为父也曾和你一样,心里藏着一个得不到的人。”
梁瑕语出惊人,梁嘉志瞬间睁大了眼睛,他是家中独子,父母恩爱,相濡以沫,母亲去世后父亲一直没再续弦,他一直对爹娘的感情十分敬佩和自傲。
结果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得不到的人?
那他娘算什么?
“父亲,你……”
“很不可置信,对吧?”
梁瑕似是没看到他的伤心,自顾自说道:“我和你娘是家族联姻,门当户对,在外人看来我们相敬如宾,情谊绵长,可我和她都清楚,这不过是假象。”
“我娶她之前,曾喜欢过一个姑娘。”
“那姑娘出身太低,配不上梁家的门槛,族老们不同意,我便绝食,自伤,想尽办法的逃走……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便去为难那姑娘一家,逼着人家将女儿卖进了青楼,想彻底绝了我的念想。”
“我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