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再胜八卦起来向来是吐沫横飞,既是天性亦是职业习惯。
“那是武安侯府庶出的一个女儿,庶出的多了也分不清是哪一个,但传言那庶出的侯府小姐未嫁之前与彭夫人感情极好,分别嫁人以后也常有往来,还经常住在兵部尚书府上。而实际上则是跟彭尚书私相……,啊,也不知是真是假。”一口气下来,黄再胜津津乐道,都不带卡壳的。
周敞亦终于将彭派府上之事给脑补齐了。
可惜马飞虎已经命归黄泉,还真是帮彭派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可也未必,”黄再胜还在口如悬河,“但若是真的,依着彭夫人的性子,早该闹翻天的……倒是彭夫人对夫君管得那样严,对儿子则是有求必应。彭公子花钱如流水……”
“端王常来吗?”周敞已经不感兴趣彭派的事情了。
黄再胜就突然警惕。
周敞差点儿忘了,端王如今才是邀月坊真正的老板。
一想到这个,心里难免心痛。
掏出一百两银票给了黄再胜,干脆打发他下去。
黄再胜千恩万谢:“若是殿下有什么需要,随时叫小的,一会儿下面例行的夜间舞场表演就要开始了,到时候飞花仙子柳娥姑娘的表演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柳娥?
周敞对这个名字还十分有印象,一下子将回忆拉回了船上。
没想到杨姣已经不在人世,而柳娥还留在这里。
还有细巧,她该是跟着李掌柜身边才是,却怎么未曾在李掌事身边瞧见过?
周敞不能再问下去,否则没完没了。
不过她心中暗下决心,只在这里看上一眼,绝不下场也不参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身为奕王,她现在要应付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黄再胜退去,没用多久,却又送了两个姑娘坐陪。
其中一人竟也是“旧识”——菡萏姑娘。
吓,黄再胜这是多热情,竟然将邀月坊的头牌送过来。
实在是太看得起奕王了。
不过,这得多少银子?奕王怎么消受得起啊。
“这位姑娘相貌如此姣好,犹如出水芙蓉,莫不是这里的头牌姑娘吧?”周敞装个不认识。
至于菡萏旁边的另一位,看起来才就逊色不少,根本不必提。
不等黄三掌柜开口,菡萏一声轻笑:“殿下谬赞了,邀月坊新人辈出,菡萏如今可算不上什么头牌了。”
“是、是,怎么不是,殿下慧眼独具,若非好的,小的怎么敢送来侍候殿下。”黄三掌柜赔笑。
“那就好。”周敞反而松口气,押在柜台的五千两银子,那只是抵押,她可没想全部花光啊。
菡萏虽然还是那般
周敞这才发觉,菡萏虽然如原来一般袅袅婷婷,但眼中已没了先前那般高傲,估计是真如她刚才所说,来了新人换旧人,头牌位置已不保。
但不管怎么说,她亦没想“消受”,待要拒绝,又顾及场合。
所谓入乡随俗,也就向二人招招手:“二位过来坐吧。”
两人就一左一右分别坐了周敞左右。
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等待表演开始。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包厢一开,有些银子也是退不了的。
周敞亦没忘了瘦猴和高远:“今晚我们不走了,不如给你们也另外开个房间,叫上一桌酒席?”
邀月坊内的一切是既豪华又舒服,她也想让瘦猴和高远跟着见识见识。
瘦猴倒也罢了,高远立刻决绝。
瘦猴也就不愿意浪费,只说在这里跟着王爷,吃什么也都好。
结果瘦猴连吃带喝,将桌上两壶酒,一红一白都喝个干净,然后就嚷嚷着又困又难受。
周敞还是叫人在下面开了房间,高远将人扶下去。
高远再回来时,就只愿守在门口。
周敞劝道:“他睡过去也好,这里也无他的用武之地,倒是你,要不要也叫两姑娘?”
高远一只手臂猛摇,整个人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写着拒绝:“王爷,这里鱼龙混杂,属下还是在外间守着就好。”
“若是你在此拘谨,就再开个房间睡觉也行。”周敞内心觉着,高远实际上更应该见识见识。
高远就像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一般,往外就躲。
周敞也只好作罢,有些事情勉强不得:“别呀,你也吃一些,漫漫长夜,一会儿你要是困了就去找猴子,要是饿了,就让他们再上酒菜,都算在我的账上。”
高远摇头,不再多言,只管躲出去。
屋中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坐在周敞一左一右,弄得他哪哪都不舒服。
酒足饭饱,周敞就坐去包间内窗的围栏处,两个姑娘一左一右簇拥在侧。
一楼大堂之中,一曲琵琶弹唱刚好结束。
舞蹈、技艺表演正式开始。
从圆形的场地四周奔舞而出十几个身穿流彩单纱的女子,单纱轻薄,单纱下的身子也若隐若现。
她们随鼓乐起舞,动作不大,但极为温柔。
周敞就觉舞蹈风格很是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此时,菡萏喝了不少酒,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