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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计划着, 充上电便转过身商量, “我们超厉害的里包恩前辈就算去客房和伽马住也只是小意思吧?”

却见一身红衬衫的杀手若无其事地握着把黑色手枪。

清脆咔嚓两声。换弹匣, 上膛。

“当然。”他应道,“不过我觉得史卡鲁并不是真的想拒绝。”

我望着他。

里包恩:“我可以帮他认清自己的心情。”

我:“你等等。”

某人径自离开。没过两秒,楼下倏地传来史卡鲁宁死不从的凄厉的叫声。

算了。

我收回试图挽留的手。反正拦也拦不住。

因此,碍于里包恩的强权压迫,史卡鲁饱受耻辱地抱着心爱的小枕头去榻榻米屋和伽马搭档。我本想尽地主之谊搭个手, 帮忙铺棉被,却被毫不犹豫地拒绝。

等他们铺完, 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宽敞的客房愣是留出一大片楚河汉界。

当然再过两天, 史卡鲁挨过去要跟人家通宵打游戏则是后话。

这栋原本还算僻静的一户建顿时鸡飞狗跳起来。

以前光是史卡鲁和里包恩偶尔对上就很吵了,不用说前者的暴走族小手下们最近放假要回老家——可怜的老大无处可去,只能留在家里。

招惹恐怖前辈的代价或许相当惨痛, 但惹别人又不一定。而伽马,这位黑手党精英现在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以普通人生换算, 也撑死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年纪。

一来二去,其实和史卡鲁玩得挺好。

不时还能听到史卡鲁混熟后揶揄(嘲笑)伽马年龄的声音,大致意思有关于“你不要成天像老爹一样管尤尼”、“你这样能讨人喜欢才怪了”等等。

伽马一开始还会红温。后来从军师风先生那边了解到史卡鲁追求女生未果的故事,便有了反击的武器。

“刚才你放大招太早了。”这是伽马。

“本大爷做什么都有本大爷的道理!真搞不懂你这么吹毛求疵尤尼是怎么看上你的!”这是史卡鲁。

“哈?就你这样怪不得桃桃酱(史卡鲁追的女孩)选了别人。”

“你想打架?!”

吵吵死。

我愈发熟练地捂住尤尼的耳朵,将无辜的小女孩带离现场。

在他们圈里,吉留罗涅首领与她的金发下属间微妙的关系似乎从来不算秘密。虽然有点惊讶,但听里包恩简单说过二人之间的故事后,倒也稍能理解。

毕竟在那个玄幻的异世界甚至有人愿意和婴儿交往。

我已经不会再震撼了。只是尤尼是真正的未成年,我还是主张她在长大前不能轻易和成年男谈恋爱。

假期的时间好像具有一种幻觉般的蒙骗力。

眼一睁一闭,什么也没干,光阴不知怎么就从枕头边溜开。年幼时在无数个枯燥无味的下午数着窗台切割出的阳光的影子,抱怨长大好慢,可长大了却被时光拖着走。

人总在时间的头尾苦苦挣扎。

某一晚我被渴醒,起夜喝水,摸来手机一看。荧荧暗暗的屏幕光在幽夜里跃动,扑在脸上,赫然映出一串清晰的“12月31日”。

我的大脑发出仿佛受到消费者诈骗的投诉:不是才跨过年吗,怎么又到年底了?

新年的贺卡群发寄出。屋子进行大扫除。门前挂上迎春的角松与稻草绳。

原本夜夜张灯结彩的商业街也被冬风一扫喧嚣,尘埃落定般空寂、清冷而祥和。事先准备好的食材在冰箱囤满。给小朋友们的压岁钱静静地躺在抽屉。

一切都和历年一样,世界的冷暖重复上演。

以至于我曾经也偶然想到,新年与大多数节日无差,都是一场程序性的义务手续。但今年却有些特殊的地方。

一声声电话掐断的嘟嘟声刺进耳朵。我一手拿着手机,没什么表情地靠在卧室的窗户旁,另一手慢吞吞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遮光窗帘粗糙的布料。

看了眼两分多钟的通话记录与妈妈的备注。切出窗口,习惯性地点开邮箱。

幸好没有闲着没事来找麻烦的工作信息。

我单手操作,清掉广告邮件。正要无聊地刷刷社交平台,身侧忽地响起一道极近的熟悉嗓音,近乎贴着耳廓,气息紧密地摩挲在鬓角。

里包恩问:“呆在这里做什么?”

饶是已经很了解他的神出鬼没,我也仍是始料未及地心率飙升。浑身僵了僵才略松口气。我接着侧过身,背靠墙面,像放学被找茬者堵着一样迅速把手机放回口袋,抬起头。

“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我诚实答道。

男人的身形高挑。尽管修长瘦削,骨架也宽得多,不遗余力地覆下能遮住整个人的阴影。

我发觉此人依然保持着几乎一抬腿就能碰到膝盖的距离,便好整以暇地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后者却低着头,纹丝不动。

那双黑黢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来。杀手稍微歪了歪头。我只好补充道:

“总之,我逢年过节照常问候,我妈照常损我两句。从某种层面上说感情还挺稳定的。”

“哦,怎么损你的?”手被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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