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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目光的踪迹相当敏感。他在感觉到视线之际睁开眼。那时余晖将尽,他在黄昏的边缘侧过头,望见坐在斜对面的人。

整个办公室垂暮般黯淡而闲寂,只有那个人附近的灯开着。

昏朦朦的光影切割着他与她之间的界限。

里包恩望见那柔和细腻的光线倾倒而下,滴落在友寄新奈的头发、侧脸与肩头,令人无端地想到“年轻”时矫揉做作的梦。他看见她托着下颔,四平八稳地注视着身在暗处的他。分明似是无聊所致的举动,她的目光却像是要永远记住什么似的,专注,认真,又叫人忽而感到闷热。

四周暗沉,被笼在唯一的光晕中的人连注视都仿佛离得万分遥远。

或许是刚睡醒,他在那一刻说不出话。友寄新奈却只是平静地开口,闲聊,问他午休是不是没有睡着。

他说算是吧。

她说那等会儿不要喝太多。

里包恩从来不介意被她这样管,相反,他乐在其中。但那时候他反而感到几分别扭,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时间不早。

保镖跟着老板前往居酒屋。他那天别着她送的银灰色的领带夹。

平心而论,里包恩的酒量还可以。他平日里也喜欢在晚上小酌几杯,不过需要冷静头脑的人不会让自己深陷醉酒的情境。

有的社畜喜欢劝新人喝酒,好在有体贴的友寄前辈为他挡一挡。喝得差不多,里包恩就放下了酒杯。

他接下来的任务是看着雇主不要醉倒在酒桌上。

酒精是个有利有弊的东西,更多时候它也有必要的功劳。友寄新奈后来去异世界旅游,不出所料地和沢田家光成了酒友。可惜交友不慎,被家光所谓珍藏的、度数不高的、很清甜的酒阴了一把——那天不过才下午,里包恩就准备带醉酒的雇主回酒店,而也是从下午开始她始终握着他的手,昏昏沉沉地到酒店也不想松开。

你知道吗。她肯定会断片的,因为那会儿她实在醉得不轻地拉着他叨叨念,说,你知道吗。里包恩要给她脱掉酒气熏熏的外套,后者却还是没有松手。顺利脱了一半的外套挂在她一边手臂上。友寄新奈揪着他的西装袖口,说其实她有话没有跟他说。

然后她踮起脚,抱住他的脖颈。为了让她不那么辛苦,杀手托起年轻人的腿侧,向上掂一掂,她也就顺利地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他。

里包恩听见她在耳边瓮声瓮气地讲,我爱你。意大利语我也知道怎么说,Ti amo。对吗?她又换了一种说法,Amo te。

而在此之前,在她的世界的秋天。里包恩记得他换了身衣服再回来接人,他的老板正孤零零地蹲在晚风里。友寄新奈一时没有认出他,却还是被他牵着走了一段路。直到她不肯走,说家里有人会担心她。直到她认出这个会担心她的人。他的手被她握着贴上脸颊,掌心抚摸到谁的心意的炙热。

她问他是不是想亲她。

他低下头。这是越界的默许,正如他在轮船上被两个小孩问到是不是喜欢她,他微笑着没有回答一样。

第147章 后续(一)

在兢兢业业工作, 干到次长(副部长)后的第三年,我拒绝了上级的提拔。

部长高木浑水摸鱼多年,倒也单方面和我们混出了一点感情。他在我递交辞呈的当天表示心如刀割, 愁容满面,最后为我举办了一次聚会, 赖在居酒屋喝了个烂醉。

但我觉得他伤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又失去了一个好用的牛马。

攒够启动资金,我经过严密谨慎的计划与选址,决定在接近中学的路段开一家咖啡馆。

由于是好地段, 租金昂贵,我捏着预算, 眼一闭心一狠, 直接在相较偏僻的巷弄盘下一间二层店面。

这当然在我的考虑中:我希望我的咖啡馆最好有一个清净的环境。舍弃热闹的流量,一方面是赌一把, 另一方面也是抱着“既然要开就努力按照自己心意做到理想的状态”的想法。

辞职前,我先跟不少认识的自己创业的朋友取过经,也听过不少缺乏天时地利人和, 经营不善而破产倒闭的经历。

不过对于失败的可能, 我倒没有特别担心。

只要有死磕到底的决心, 人生可以有很多重头再来的机会。世界的容错率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因此最重要的是迈出第一步。

于是,我的,主卖咖啡饮品、兼卖果腹小食、兼可为成年顾客提供调酒服务的清吧功能、兼可自习读书的日咖夜酒小店的蓝图, 正在缓缓展开。

这个店面在此之前是一家准备搬离的家庭餐厅。

该拆的拆完, 该搬的搬走。刚盘下来之际, 一二楼都是亟待装修的毛坯模样。

同时, 正逢异世界的彭格列真正开始改朝换代。

阿纲同学原本对上大学这件事抱有肯定考不上之类的消极思想,结果被里包恩的“要让别人知道彭格列十代目考不上大学你想笑死谁”之铁拳狠狠制裁——他非常争气地考上了一所很不错的高校, 但后来才知道,不少友方黑手党继承人都在那所大学里待业。

发现认识的大学好朋友有些竟是未来同盟,纲吉君吓得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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