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月猛然回头，就见裴钰铖手持利剑朝她刺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
庄敬承被两个侍卫纠缠，根本抽不开身。
电光火石间，一柄软剑“咻”的一声朝裴钰铖飞来，为了躲避他只能无奈抽身。
“住手！”聂桑柠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从楼上走下来，她凌厉的目光落在裴钰铖身上，宛如一支淬毒的箭矢。
“四殿下是想让红袖楼血溅当场吗！”
嗓音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一楼的散客，连带着裴钰铖的侍卫都被吸引了去，鲜少见到的桑宁姑娘今儿个露面了。
散客们争先恐后的向那处投去目光，企图一堵姑娘芳颜，但又碍于那些持剑的侍卫，又纷纷止住了脚步，只能小心翼翼地偷看。
裴钰铖转过身望着他，眸中似有火苗在窜动，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如她如此重要，不惜亲自出手与自己对着干也要保他。
“今日你若没有见他，茗香坊便不会血溅当场。”他道。
聂桑柠越过裴钰铖，拔出插在地上的软剑，将沈寒月护在身后。
老鸨躲在角落里，看着地板上被捅出来的窟窿，心里默默地盘算着银子，他仿佛听见了银子如流水般流走的声音。
裴钰铖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今日当真要护？”
“是。”聂桑柠道。
裴钰铖点点头，他的手慢慢握紧成拳，眼中满是嫉妒，心里却像有一把火在燃烧。
他竟比不过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我倒要看看你护得了几时！”裴钰铖道，“谁能杀了那小白脸，赏金十两！”
一时间，侍卫们目光全都落在沈寒月身上，还有一旁看热闹的散客们，他们眸中闪着金光，是无法掩饰的贪婪。
侍卫们蜂拥而上，或刺或砍，只为要沈寒月的命。散客们也跃跃欲试。
庄敬承抡起鬼头刀，一把拍向迎面袭来的侍卫，侍卫被拍出数米远，瘫倒在地上上大口大口的吐着血，血水中隐隐可见一点白色，是那人的牙齿。
紧接着，又是一名侍卫总被从后面偷袭，刀锋正指沈寒月。
鬼头刀一横，那人被拦腰劈飞，幸而庄敬承使的是刀背，否则那人恐怕当场毙命。
不过，光是这样，那人也脊骨估计也断了。
“十两金？”沈寒月从庄敬承身后站出来，摊开扇面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有神的眸子，“四殿下出手这般阔绰，怎的就是不肯替桑宁姑娘赎身呢？”
聂桑柠击退一名悄悄靠近的散客，听到沈寒月这话，狐疑地望着她。
她想做什么？
沈寒月又道，“还是说四殿下对桑宁姑娘的情意不过是口头说说而已，其实并非真情。”
“我可是听说，当年聂家一案，四殿下可是立了大功。”
裴钰铖愤愤地瞪着沈寒月，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满腔怒火无处喷射。
但那些话他却无从反驳，他确实没法替聂桑柠赎身，当年聂家也是他亲自带兵灭的门。
他愧对聂桑柠，恨自己的无能，明知聂家是被冤枉的却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她在红袖楼的日子好过些。
让她得以守住自己的傲骨。
心中的愤怒逐渐被愧疚所替代，裴钰铖望向聂桑柠，可对面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曾看过他一眼，目光一直落在那个小白脸身上。
那股无名邪火再次燃烧，沈寒月清晰地感受到那道滚烫的目光，脚边的烈火越燃越大。
折扇后面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只见裴钰铖拿起手边的利剑，不管不顾地朝沈寒月袭来，只为取她性命。
“四皇子是越发胆大了。”裴钰铖正与庄敬承打得激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嗓音。
“想来近几日殷家的日子过得挺快活，四皇子竟有闲工夫到红袖楼闹事。”苏林玥踩着楼梯，一阶一步，不疾不徐地走下来，身边还跟着个娇俏的姑娘。
慵懒的目光正正地落在沈寒月身上，两缕视线相对，沈寒月慌忙挪开，却瞥见了苏林玥身边那位挽着他胳膊，身材窈窕娇媚，几乎能掐出水来的姑娘。
方才发生的事，他在上面应该都瞧见了。
裴钰铖握紧手里的长剑，手背青筋凸起，指尖微微泛白，瞪了沈寒月一眼后，转身朝苏林玥行了一礼，“皇叔。”
苏林玥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扫了眼裴钰铖，又瞧瞧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如此大的阵仗，你是生怕别人不知你母族势大，还是说四殿下觉得殷家手里的兵太多了。”
裴钰铖垂着头，“侄儿不敢。”
苏林玥虽未明说，他也听得出来，话里话外都是在打殷家兵权的主意。
除了殷家私养的那一支军队和朝廷给的兵权，临都的所有兵权全都在苏林玥手中，就连护卫皇宫的禁军都由他统领。
本就是临都最大的隐患，若是再拿了殷家的兵权，岂不更加目中无人。
不仅如此，他定然少不了一顿斥责，挨骂事小，失了圣心才是得不偿失。
“不敢？”苏林玥睨着他，“本王瞧着你胆子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