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月点点头，“确实是桩陈年往事。”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本宫最近听了件新鲜事儿，坊间都在传这五皇子乃是淑妃与叶大人之子。”
“不知孰真孰假？”
此言一出，叶知山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许多，凤婉君瞬间恍然，负手饶有兴趣地盯着叶知山，“我竟忘了还有这事儿，得亏姐姐提醒。”
“陛下生性多疑，叶大人觉得日后自己可还能得意重用？”
沈寒月转头与凤婉君对视，二人并没有过多交流，但对方心中所想皆是心知肚明。
叶知山看着堂下一唱一和的二人，脸上说不上有多难看，妥妥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们就只差将“威胁”二字抬上面儿来。
无非是在告诉他，杨维之死背后的真凶他们知晓，坊间的谣言也是他们故意散播，若还要将这罪名扣在沈寒月身上，指不定这谣言便成了真的，就算沈寒月杀人了，最多也只是处以警告，小惩大诫，奈何不了她。
而这事儿抖落了出来，叶家完了，那便是真的完了，孰轻孰重还是得掂量清楚。
叶知山哈哈一笑，走下高堂，分别朝沈寒月凤婉君行了一礼，论这变脸速度简直堪比翻书，“方才下官仔细一想，这桩案子疑点颇多，需好生调查一番。”
“永淳公主那日既是与婉君郡主一同离开的，那么嫌疑也洗清了，一会儿下官便进宫禀明陛下，还公主一个清白。”
凤婉君也没料到这事儿会处理得这般容易，她转头看向沈寒月，“姐姐早便知晓我会来？”
沈寒月站在大理寺门前，门的一侧种了棵金桂，此时第一批桂花将将凋零，第二批正含苞待放，依稀有几朵悄然绽放。
小小的一朵桂花，一簇一簇的挂在枝头，虽未全部绽放，依旧飘香十里。
沈寒月目光从桂花上移开，落在凤婉君脸上，莞尔一笑，“我并不知你会来。”
“就算你未来替我证明清白，但这个结局依旧不会改变。”
凤婉君不明所以，“五皇子乃叶知山与淑妃之子不是谣言吗，姐姐就如此笃定他会改口？”
沈寒月道，“本是谣言，但现在不是了。”
凤婉君更不明白了，难不成五皇子当真是叶知山亲子，淑妃与叶知山有奸情？那这么多年陛下岂不是替别人养儿子。
凤婉君心中猛然一惊，“莫非……”赶忙抬手捂住嘴，刚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今日本是替皇叔来的，没想到竟偶然发现了这等秘密。
凤婉君左右环视了一圈，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沈寒月却是脚底生风般走得格外轻松，好似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凤婉君赶紧追上去，与她并排而立，“姐姐，你是何时知晓这事件的？”
沈寒月转头看着凤婉君，笑了下没有作答。
上了马车，凤婉君怎么也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说什么也要问个明白，“这件事过去十多年了都无人发觉，你到底如何晓得的？”凤婉君扯了扯沈寒月的袖子，“你就说说嘛。”
“本来不过是猜测，没有证据，不过今日看叶知山的反应多半是真的。否则他那般紧张作甚，若心中无愧又怎会怕陛下猜忌。”沈寒月道扶正发中的金钗。
其实她一开始并未想到这点，若非御花园瞧见的那一幕点醒了她，再加之五皇子早产却身体康健，两者一结合难免会让人联想到些别的。
苏林玥放出消息，本是想给叶家找些麻烦，但这麻烦对叶家而言着实是个大麻烦，就算他们不做什么天启皇估计也不会重用叶知山了，就连五皇子亦是如此。
只是不知，他们机关算尽最后却落得个一场空是何种感想。
沈寒月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
城东街市繁华，角落里的怡园客栈却格外冷清，只有时不时的一两个人进出，但大多都是过往行商的商贩。
天还未落幕，店家早早的就闭门了，按理说像这种接待过往商客的客栈是全天不闭门的，尽管门店冷清，但也不会没有来客，怎么都不会因这个缘由就关门了。
马车从此处经过，沈寒月抬手掀起窗帘，瞥了眼冷清的店门，店家慌慌张张像是碰到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将店门关了。
怡园客栈顶楼
分明是艳阳天屋内却透着一股森冷之气，四周窗户紧闭着，隔绝了屋外的天光，幽暗的房间里烛火散着悠悠橘色光芒，随着空气的流动左右晃动。
时不时一阵轻风从未关牢的窗缝钻进来，卷起屋中的红色纱幔，气氛也随之变得古怪。
柳安然一丝不挂的蜷缩在床榻上，整个身体都在随着心脏的跳动而颤抖，白皙的肌肤上或青或紫的痕迹格外醒目，很难让人忽略掉。
满屋的狼藉与混乱足以想象在不久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地上散落着被撕成布条的衣衫，墙脚处破碎的陶瓷瓦片，都在昭示着战况的惨烈。
而造成这副场景的罪魁祸首正居高临下地站在窗边打量着床榻上蜷缩成一团的柳安然。
她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藏起来。
裴启轩目光凌厉，似恶狼，似毒蛇，让人避之不及，波澜无惊的眸子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