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这话说的的确突兀,邬予然心底有那么一瞬的慌张。
她勉强露出一抹笑意,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这个事情?我在这里很好啊,而且这么多年了,我好不容易能再和堂主一起生活,也不希望这么快就离开。”
“但是……”
只见着珍珠的神情犹豫,嘴巴微微张口却又没吐出一字,最终也只是沉默了下来。
邬予然瞧着眼前人的反应,一股不好的预感愈发明显。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面对邬予然的询问,珍珠沉默着看向她,满眼都是心疼。
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道:“唐景炎和狐九已经成婚了。”
听到这话的瞬间,邬予然只觉得自己浑身开始麻木,手脚变得冰凉起来。
大脑有那么一瞬间被掏空,思绪也变得混乱。
“他们成婚了……可是,为什么?”
这话问的没有来由。
明明她也只是唐景炎的一个朋友,他成婚这件事情自己不该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但是……心底还是好痛。
“我还以为他们真的只是因为生活方式相同而住在一起,明明……他们没有什么感情的。”
当真没有感情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邬予然不禁会想
起过去的十年。
她已经十年没有见到过两人了,这十年的相处是他们两个而不是自己,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丝感情。
“阿然,要不我们还是……”
话音未落,门口便传来狐九疑惑的声音。
“珍珠?你怎么在这里?”
珍珠循声望去,只见狐九手中领着几包给邬予然带的日用品和衣物,看向两人的神色有些迟疑。
她的目光逐渐看向一旁的邬予然,刚要开口便被珍珠阻断。
“我今日本是来处理和唐景炎的旧事,但现在既然阿然在这里,那我便给你们两个一点面子。”
珍珠淡淡开口道:“我今日要将人带走,谁的都拦不了我。”
闻言,狐九的目光阴沉了几分,冷声道:“是走是留得阿然自己做决定,只要她今日不想走,我不会让你半分。”
一时间,两人的气氛剑拔弩张。
想来这还是邬予然认识几人以来,第一次见到他们如此反应。
她起身走到珍珠身前,目光漠然看着眼前的人,“你们成婚了是吗?”
此话一出,狐九像是被突然噎住了一般,久久没能给出回答。
见此,邬予然心底了然。
她自嘲般露出一抹苦笑,眸光环视一圈屋内的一切。
熟悉而又陌生。
“我走,今日我要跟着珍珠回去。”
得到这般结果,狐九一着急想要上前阻止,但却被珍珠拦住。
“她说了要走,让开!”
两难之地,狐九慌忙解释道:“只是成婚,并未有夫妻之实!我与唐景炎只是因为一些利益成婚,他心底喜欢的从来都是你!”
“珍珠,我们走吧。”
没有理会狐九的解释,邬予然径直绕过狐九朝着门外走去。
迎面见便碰上了刚拉着马车回来的唐景炎。
见到眼前的这般情景,唐景炎瞬轻笑着开口道:“你们这是打算下山转转吗?”
“阿然要跟我回海底,麻烦让开。”
珍珠一把拉上邬予然的手,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开。
听到这话时,唐景炎的神色微微一顿,目光透过两人看向狐九的方向。
“都知道了?”
见着狐九眸光微沉,唐景炎转而看向邬予然,轻声开口道:“小九她被族里人逼迫要成婚,稳固大妖的血脉。她不愿意就嫁人,所以就找到我假意成婚,然后跟随我到此处隐居,只当是骗取他们族中人。”
“堂主和我解释这些做什么,您要做的事情只管自己想法就好。”
邬予然声音低沉,来
时的那副笑容也在此刻荡然无存。
“这十年我一直靠着堂主的信件努力,修炼成如今的功力还是要多谢堂主。我早该想清楚我和堂主你从来都只是有缘无份,妄想该结束了。”
言罢,邬予然双手作揖,想着唐景炎郑重的行礼。
她的声音一度有些嘶哑道:“当年您将我捡回,自此之后我便将追随你当作唯一的目标。整整二十余载至今,足以。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了。”
“堂主,今日一别,就此拜过,江湖再见的时候,就当只是个普通朋友吧。”
若是从前,发生这种事情,邬予然只会当作是唐景炎对于朋友的心善。
毕竟也就只是假意的结婚,只要他对自己有感情就可以了。
可这十年下来,自己成长了许多,也想清楚了许多。
哪怕他的心底再如何喜欢自己,但他仍旧能有诸多的理由将自己摘出去,让自己成为莫名多余的一个。
这些年唐景炎当真是做到了除了独一份的感情外,什么都给了自己。
可他却从未想过,她邬予然就是靠着这感情追随着她的。
事到如今,感情散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