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江焱一直都是江家的主心骨。
江柒柒能理解江鑫此刻的心情。
她走上前坐在江鑫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三哥,大哥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保证。”
江鑫哪能听得进去,只当是江柒柒安慰他说的大话,眼泪涌得更凶了。
“你知道吗?曾经我挺讨厌这个家的,娘在那会儿,便总是看不见我,不是教导大哥二哥,就是照顾五弟六弟,我只敢在旁边偷偷看着,看娘亲那么忙,然后一个人去玩。娘没了,大哥更是顾不上我,眼里心里只有你。我……”
江鑫哽咽难语,深深咽下涌上喉头的哭意,才勉强开口。
“我就觉得我是这个家里最不被爱的人,我讨厌大哥,也讨厌你。我背着大哥去学坏,带着你去胡闹,我……”
“我太混账了,从来看不见大哥的难处,一点也没有当哥哥的自觉,只会添乱,没有为家里做过任何贡献。”
“要是我能早点为官,是不是就能早点发现大哥的艰难和危险的处境,是不是就能替大哥分担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
江鑫捂着脸庞,泪水从指缝溢出来,身体微微颤抖,几乎压制不住内心汹涌的自责和害怕。
江柒柒不曾想过江鑫竟有这样的心路历程。
家里孩子多了,确实总有被忽视的那一个。
对此,江柒柒很能感同身受,因为她家有三个孩子,而她是老二。
上有大哥被寄予厚望,下有小妹被呵护爱怜,她、一直被教导的则是懂事、自强。
现在的江柒柒早已不在乎那点所谓关爱,因为她会自己爱自己。
可曾几何时,她看着大哥有新书包,妹妹有新衣服,而她什么都没有时,也怨过恨过。
轻轻把江鑫抱住,江柒柒第一次打心里认可了这位哥哥。
“三哥,不要自责,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完美的人,我们都有做的不好的时候。也不要害怕,我相信,我们是一家人,会成为越来越好的一家人。”
江鑫抬起眼眸,有点震惊江柒柒的宽容与自信。
“柒柒真的不害怕吗?”
明明昨日,她还是那么地惊慌失措。
江柒柒……
那不是装的吗?
灿然一笑,江柒柒道:“我相信老天舍不得把大哥从我们身边夺走,也相信二哥会查清一切找到解药。”
更相信她自己,能拯救江家于水火!
江鑫怔怔地看着江柒柒,被江柒柒的自信所感染。
是啊,还没到最后一刻,不该放弃的。
“嗯,三哥也相信。”
同时,江鑫眸中闪过坚定之色。
以后,他也要加倍努力,成为独当一面的人。
在这种时候,像二哥一样给家人希望,而不是在这里哭鼻子。
“那三哥现在听话,去休息,否则你倒下了,我要照顾两个。”
江鑫惭愧地笑了笑,“放心吧,三哥不会倒下。”
不过最后,江鑫还是被江柒柒劝走,让他没事就去给江森帮忙。
王太医回去后,把江焱的情况说了。
太医们不约而同地想,只要找不到的凶手,丞相怕是没希望了。
消息传到皇帝耳中,痛心的同时是麻烦。
因着江焱不在,所有的奏章都送到了他这里。
久不处理琐碎政务,皇帝竟不知奏章的量有这么多,堆得跟小山似的。
皇帝随便打开一本,简单扫了一眼,怒气便涌了上来。
是北地来的奏章,说北地苦寒,粮食收成不好,当下赋税太重,请求减免一部分。
国库无银,赋税要是不重,那朝廷吃什么喝什么。
不允!
皇帝拿起笔,便打算写下不允二字。
但要落笔时,又恢复了神智,自然不能过于强硬地写下不允二字,否则激起民愤,导致地方起义,就不好了。
思索良久后,皇帝才重新落笔。
意思还是不能减免,但找了战事刚歇,将士们需要安抚善后,导致国库空虚的理由,然后画了大饼,表示过几年情况好转,自会减轻赋税。
写完后,皇帝扫了一眼其他奏折,感觉处理完这些,他会折寿三年。
也不知道江焱平日都是如何处理的?竟半句怨言都没有。
但不管江焱如何处理,这些年,都是一点乱子没出过。
一般情况下,只有特别重要的宣花奏章才会送到皇帝手中亲自批阅,一般朝臣和各地官员送来的奏章没什么要紧事,都是送给江焱处理。
如果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江焱也会向上禀报,或在朝堂上提出来。
所以皇帝可轻松了。
这么一对比,皇帝越想越气,把毛笔一扔,愤然道:“究竟谁给丞相下了毒,还没查到吗?”
大太监连忙回话:“陛下,已经派人查了,江家二爷那边也在查,还没结果。”
“他不是有随侍吗?没发现异常?”皇帝不耐烦地问。
皇帝自然知道青木,武功很高,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江焱。
“说是没发现异常。”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