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汐身体的知觉也渐渐恢复了许多,再一会儿,身后似乎再无杀气,袁昶煜寻得隐蔽之地,内力输入,为她平复心脉。 “姑娘?” 蒋汐垂着脑袋,身体还是不由得颤颤发抖,袁昶煜刚想做什么,却发现蒋汐左手死死扯着他的衣袖。 像初见时那样。 寂静的林子内除了风声,便只有星星点点般的虫鸣。密密总总的树荫将阳光围得水泄不通,时间沉默须臾,冰凉湿润的泪珠落到男子指尖。 蒋汐即刻别开眼神,顿顿挪开微微僵持的左手,左腮处的红色液点似早已深深烙印。 “你......” 男子的话音凝在空中,晓玉楼时,她的半边脸全是鲜血。 他始终都记得她那时的眼神,惊恐,涣散,无助,甚至,还带有一丝幽微难测的绝望。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一只被嗜血压迫的灵魂,孤零零地困窘于暗无天日的狭小空间。 无声的眼泪是她抗争方式的唯一献祭。 袁昶煜倏而想起了六岁那年的自己,长剑刺穿母亲身体的那一刻,他额角上溢接的,都是她嘴里的血。 “别怕,阿娘以后会在煜儿看不到的地方,一直陪着你” 隔世经年,回忆中亲切的面庞却渐渐模糊,袁昶煜垂下眼眸,右手轻拍她颤抖的后背,温声安慰: “没事了,都过去了,别害怕。” 蒋汐迎上他的目光,热泪滚滚而下,她长吸一口气,轻轻抽泣,拭干眼角,轻轻点点头。 “那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 袁昶煜还未深思,敏觉的五感瞬时戒备,他将身侧的长剑交于蒋汐:“无论我遇到什么,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蒋汐惊觉黑衣人从四方涌入,男子顺势把蒋汐推进巨树相邻的安全处,折了根棍条便迎战杀敌。 但那些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他。 袁昶煜被十余人纠缠,另几人趁机追向蒋汐的位置。 宝剑锋利,蒋汐壮着胆子,却依旧有模有样的比划两下,黑衣人眼见只是绣花套子,毫不犹豫一齐动手。 袁昶煜一心二用,急于求成之时反被刺伤,但终究挣脱那些人的周旋。 宝剑落地,蒋汐已被黑衣牵制,即刻就要被带走。顾不得利刃威胁,袁昶煜再没有时间揣摩制敌之策,后空以身翻劈高条枝干,才勉强能追上黑衣撤离的速度。 追赶再过几招,黑衣人已翻身而过密林,袁昶煜紧追至高崖前方。 “若你敢上前一步,我即刻杀了她” 粗犷的男声一出,那黑衣人从腰间抽出匕首,刺向蒋汐喉处。 “住手” 袁昶煜高声制止,却始终凛然盯紧那人目光。 蒋汐感觉到身后之人有些紧张,随之轻咳了几声,袁昶煜瞬而抓住了那黑衣人片刻色厉内荏的神色。 再一次目光交汇,蒋汐的手心已全是冷汗。 但,只此一次机会。 “你们不敢杀她,是么?” 袁昶煜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否则她现在根本无法成为你们要挟我的筹码” “因为你们不确定,是否真的能从我手中全身而退” 黑衣人愣了愣,蒋汐使出吃奶的力气,右手肘部往后撞,那黑衣人稍有不慎,差点就摔下悬崖。 袁昶煜见机将人揽腰而起,意欲转身回逃,众黑衣人中却有暗器射出。 防不胜防,袁昶煜失手落地,黑衣人紧而欲将其制服,步步逼近至悬崖边,蒋汐手足无措,再被三人围住,只得倒退。 她脚边的沙石下坠,仿佛是落入云际,飘飘然不见踪迹。 袁昶煜困于围攻,起身之际反被推搡,险得拽住崖边藤条。身体已然落到悬崖之外,荆棘刺手,血液随着袁昶煜臂弯渗下。 蒋汐心慌意乱,最后挣扎拒捕时,重心跌落,不慎坠下悬崖。 袁昶煜半吊在断崖之前,呼喊名字的声音已如云烟消散,为首的黑衣人眉心一拧,顺势意图将藤条斩断,袁昶煜借断崖枝干反身旋回,那黑衣人瞧他上岸,迅速撤离。 * “大人,怎么办?” 密林深处,怯弱的声音响起,为首的黑衣人冷眼扫向他。 “方才的暗器,谁用的?” 阴冷的质问声更显狠厉,在场十余黑衣人接鸦雀无声。 “官道之中,箭矢都得避开马车。谁给你们的胆子用暗器?若她真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