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就让许愿如坠冰窖。
所有的思绪都被拉回了十四年前,那个飘雪的一天,刺鼻的血型,遍布的鲜红……
这是她压抑心底最深的阴影,没有人知道她有多迫切希望替父母昭雪,将仇人绳之以法。
但沉寂了十几年,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永远都是没有证据!
唯一的目击证人当年因为年幼,而无法上庭,证言也被抹去,她怎么都无法相信,那个温润如玉,眉清目秀的苏忆墨,竟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他为什么要更名接近自己?又为什么十个月前,那样费心的救她?
好多疑问,一时涌入脑海,她迫切的想要弄清楚答案,着急的猛然起身,大脑一阵晕眩,而浑身的酸痛,更让她举步维艰。
许愿咬牙强忍,一想到昨晚,左占这个体力,是正常人吗?
她实在没有力气抗衡,不得不又坐了下来,拿手机给肖罪发消息,让他来接自己,之后又给简妍打了个电话。
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国外时差了,她太多问题想要得到答案。
电话一遍没接,隔了一会儿,简妍又打了过来。
“我刚开会着,怎么了?”
许愿深吸了口气,“阿妍,有件事我要问你,不管真相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和我说实话,有关苏忆墨,他真的是你的表弟吗?”
简妍那边停了几秒,随后才说,“是亲的啊,他是我小姨的孩子,怎么说呢?我小姨离婚了,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后来我小姨得病去世了,我妈就把他接过来抚养,我记得……他十岁以前是随父姓的,但具体叫什么,我给忘了,他不怎么提我也没问过,怎么了?”
许愿扶着额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可以相信,简妍应该是没有骗她的。
稍微想想,简妍确实有个表弟,很多年前聊天时就说过几次,而简妍母姓那边,也确实姓苏。
所以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偶然,又或者……
“到底怎么了?是我表弟做了什么吗?那你别帮着瞒,我马上就回国了,我来收拾他!”
许愿深吸了口气,随便敷衍了两句,便结束了通话。
现在看来,问题基本都在苏忆墨身上了。
她注意到手机上有消息,点开是肖罪发来的,‘许总,您在哪里?’
许愿一时被问懵了,她这才反应过来,环顾整个房间,格局布置,好像……不是左宅,也不是左家老宅。
那么,这是哪里?
她编辑了条‘你定位手机号吧’还没等发出,卧房门就被推开了。
左占从外走进来,俊颜幽沉,一言不发,一过来就拿走了她的手机,都不等许愿开口,便试了试她
体温,“还有些烧。”
他扫了眼那边一口未动的饭菜,眉心收紧,扯过她的输液管,将手中的注射器缓缓推入。
许愿讶异,“这什么药?”
“退烧的,先睡觉。”他冷冷的。
许愿抿着唇,深呼吸,“我已经让秘书来接我了。”
左占没反应,只是拿起她的手机,很容易密码解锁,给肖罪回了句‘不用接了’然后关机。
全程都在许愿注视下进行,而她有心拦阻,但身体抱恙,也不知道他注了什么药,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久,就睡了。
左占将她放平,掖了下被子,将输液瓶换了袋营养剂,调慢一些。
再回书房时,他手机正好嗡嗡作响。
看着屏幕上的显示,左占唇畔轻勾,接了。
“左占,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脑子有问题吧!你喜欢许愿吗?你从来不喜欢她,还和我抢什么?”
白锦川愤懑的声音隔空席卷,他联系不上许愿,又找不到人,都急坏了。
“我知道,你是喜欢和我对着干是吧,但许愿她是人,不是一个物品,能不能别把咱俩这些破事搅和进来,你到底把她藏哪儿了?把她交出来,然后你想要什么,直说,甭管几个项目,我都给你,行了么?”
左占冷笑着,眼底慢慢泛出戏虐的深寒,“你这是向我服软了
吗?”
白锦川那边憋得差不多要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了,但他现在跟迫切的想要知道许愿的下落,担心左占这疯子,真会伤到她,所以强压着脾气,字音从牙缝里挤出,“对!”
“那这是服软的态度吗?”
白锦川真的要骂人了,但他还是忍着,“你想怎么的?”
“如果这是当面的话,我真想看看小白爷下跪,是个什么画面。”左占邪笑诡谲。
白锦川咬牙,“姓左的,别太过分了!你很清楚,把我逼急了,大不了玉石俱焚,我捞不到好,你也同样!”
“那你就试试吧!”左占冷哼,挂了电话。
想不到,白锦川对她竟能这么上心,但这份‘执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觉得貌似有点意思。
……
许愿一直反反复复的发烧,退烧,一直浑浑噩噩的。
到最后好不容易清醒一些了,抬手扶着额头,感觉温度好像也降了些,许愿松了口气,努力费劲的拿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