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占好整以暇的看着晏诗崎。
在他深邃的目光中,晏诗崎隐隐感觉不妙,刚想明哲保身快闪人,却听到左占说,“你也二十来岁老大不小了,还没好好和你谈过这种问题呢,行吧,就聊聊吧。”
晏诗崎怔了下,“……啊?”
他只是一时有些懵懂错愕,倒不是真的想就此和他哥做一番长篇大论,怎么好像误解他意思了呢。
“你不理解很正常,因为你还没遇到那个真正让你心动的人。”左占侧过身,倚着沙发,伸手拿过了烟盒。
晏诗崎苦笑一声,“我倒是希望这辈子都别遇上。”
左占朝他抬抬下巴,示意把火机给他。
晏诗崎拿过火,吧嗒声点着给他哥点了烟。
左占吸了口烟,动作中牵扯到胃部又有点疼,他索性把大长腿扔在了茶几桌上,另腿单支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道,“哥一直都挺后悔,没领你走条正路……”
晏诗崎作为晏家的独生子,自小骄纵没边,家里同辈中就属他最淘,也最顽皮,各种惹祸不断,仗着撒娇的一手本领,长辈们也拿他没辙,却唯独最怕表哥左占,也是左占性子狠,耐性有限,能动手绝不吵吵,晏诗崎被他从小打怕了。
晏诗崎别管怎样顶撞,怎样忤逆,他都对左占绝对的信服,也有样学样,几乎按照左占的影子成长起来的。
别的方面左占不
理会,唯独这个感情……
他以前也不在乎,总觉得有情饮水饱这话等于放屁,那有什么感情能禁得住物质,时间的考量,可现在一看,还真他妈是打脸啊。
晏诗崎没太听懂,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哥,你说什么呢?”
“和你说几件小事吧,我第一次做生意是留学时和人合伙弄游戏,但那次失败了,也没几人真正知道,后来回国了,那时候也年轻气盛,总想着不靠家里,不靠关系,自己想闯出一片天地,结果刚做第一笔生意就赔了……”
说到这里,左占似也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不由得扯唇自嘲的笑了笑,再道,“那时候受了打击,就有点一蹶不振,却遇到了一位贵人,无条件的相信还给我投资,慢慢的挣到了第一桶金,想着再来一把大的,闹出点动静让老爷子,老左好好看看,结果又碰了壁,可好在还是有人在帮我……”
“有一次为了拿笔贷款谈成个买卖,饭桌上轮番哄着所有人,但那些人啊,是真他娘的能喝,酒就跟水似的……”
晏诗崎也点了支烟,抽了两口,说,“你胃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吧。”
“不是,但她是。”
晏诗崎一愣,“她?”
左占叼着烟,朦胧的烟雾迷幻着他眼底的讳莫,“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哪有那么多无条件信你还帮你的贵人啊,一切都是
她。”
“许愿吗?”
“她从小就跟我一起长大,小时候黏着我,长大了帮我,就为了我喝到胃出血,为救我差点把命搭上,好不容易跟了我,还吃苦受委屈,我以前不觉得什么,可等她真的走了,我才发现……我早就离不开她了。”
左占有太多的对不起想对她说,有太多的愧疚歉意想对她讲,更有满腔没等发挥表现的爱意想对她表达,时过境迁,他才彻底明白她的重要性。
许愿用十多年的时间倾注在他身上,毫无保留的爱给予他,一朝一夕间她已根深蒂固的扎在了左占心中,想要割舍,剥皮抽筋,削肉剔骨也难以根除……
左占又怎能不痛,不悔,不惋惜。
他又怎能再放开她。
“话不能这么讲,哥,你也为她做过很多。”晏诗崎深吸口气,弹去了烟灰,“如果没有你,小时候她被绑架时就不会获救,她父母过世,所有亲戚逼着她放弃继承时,她也无法上位,从她接管许氏,经手的那么多生意,都是你参与出谋划策,可以很不客气的说,她挣的那些钱中,都该有你一份的。”
左占凛然的看向他,“胡扯什么?挺大个男人和女人算计这些,你真长心了!”
晏诗崎,“……”
“我这不是替你说两句吗?别弄得好像你像个小白脸,让人养着似的。”晏诗崎小声嘀咕。
左
占一挑眉,“操!你他妈想什么呢?”
他是想告诉晏诗崎,他和许愿就是一个整体,两人互相成就,互相搀扶才走到了今天,别管中间怎么吵,怎么闹,他左占离不开许愿,至于许愿……他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怎么让晏诗崎歪解成这样!
晏诗崎摁灭了烟,“我听明白了,你就是变相的撒狗粮呗,可是哥啊,嫂子她还没回来呢,你秀什么呀?就你瞒她这件事,她能轻饶你?”
左占,“……”
“我看你胃也不疼了,还能叭叭这么多,多喝热水,记得把胃药吃了,我走了!”晏诗崎霍然起身,他一个单身汪可没空吃狗粮。
左占抬手抄起抱枕朝这小子砸了过去。
晏诗崎完美闪过,回眸朝他露齿一笑,摆摆手就闪人了。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晏诗崎去而复返。
听着门铃声响,继而一只纯银的烟灰缸就飞了过来。
晏诗崎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