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圣上明鉴!”
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陆老如此
咄咄逼人？据理力争？像个活人了？
找不到可形容的词了。
印象中陆攀一直是一个温和好脾气的人。
好到大家认为他似乎连踩死一只蚂蚁都得连连道歉，走路上踢到一颗石子都得捡起来好好擦干净。
好到就算你在他头上拉屎他也只会默默拿起纸擦干净的程度。
好吧，话糙理不糙，反正脾气是好到不像话。
大家共朝这么多年，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吵过撕过怒骂过。
脾气差的严重点上个折子洋洋洒洒几万字痛骂对方不是人，比较窝囊的再不济也互相甩过脸色躲在府中蛐蛐过。
只有陆攀，好像从来没见他和任何人交恶过，和谁相处的都很好。
今天到秦府小酌一杯，明天到楚府观茶赏景，后天再到谢府下棋谈画。
这么多年过去了，相互熟知熟稔。
大家给陆攀的评价就是:一条直线，一条十分笔直的直线。
和这种人相处很舒心，一览无余，但同样，也很无聊。
直到今天，这条笔直的直线才有了波动。
而且一动还是两大下!
先是在朝堂口出狂言说太子咳咳，又是舌战一儒身先士卒一线开撕大臣!
哪一条单独拎出来都是王炸般的级别。
这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啊!
原来陆老的口才这么好!
大家有些同情的看着那个刚刚说诬陷四皇子的大臣。
惹得老实人发火，神鬼也难躲。
自求多福吧!
那大臣被陆攀的一阵输出吓懵了。
他本意只是想辩驳四皇子不是凶手啊!怎么就变成与整个大理寺为敌了？
论文字游戏，他肯定是玩不过老狐狸陆攀的。
现下他整个大脑被陆攀说的那番话吓的不轻，身体哆嗦着，情不自禁地后退连连摆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攀红着眼，跪在地上，转过头对他怒目而视，
“那你是什么意思？承认四皇子是凶手了？”
那大臣疯狂摇头。
这要是承认了四皇子和他自己不就彻底完了吗!
不行，坚决不能承认!
皇帝目光沉沉。
他内心里其实是相信了陆攀的话了。
老四向来不老实，性格有些跳脱，为人也有些莽撞失分寸。
但老四很聪明，人长的也高大俊朗，他的母妃丽妃他也很喜欢，他心里确实是有将来传位于老四的想法。
但前提是老四不能逾矩。
当天太子上朝老四还和他吵了一架，回去晚上太子就
那下一个该不该就是他亲爱的活得久的老不死父皇了？
正如陆攀所说，他们大理寺还没提四皇子的事呢，就有那么多大臣跳出来维护四皇子。
他们现在到底是认哪个当主子？
他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想上位了是吗？
勾结大臣串通一气谋杀太子妄想篡位
皇帝倒吸一口冷气。
好大的胆子!
伺我皇位者，窥朕性命者，虽亲必诛!
顾不得让陆攀起来，皇帝直接拍案而起，
“来人!将四皇子贬为庶人，即刻押往天牢!朕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啊？
啊？
啊？
惊天霹雳。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包括跪在地上的陆攀。
那么干脆利落的就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关进天牢了？
太子都已经死了，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保另外一个儿子吗？
皇上怎么还
一时之间竟无一人再敢动作。
皇上这一举动最惊讶的是陆攀。
陆攀知道他那一番话彻底击中了皇上心中埋藏最深的那颗刺，他也想过皇上会严厉惩罚四皇子。
但顶多就是剥夺封号再赶出京城，失去争储的最佳时机，再严重点就是终身无召不得回京。
但他没想到皇上居然连眼都没眨一下就把自己的儿子贬为庶人了。
天牢长年苦寒无比，只要稍微动点手脚，四皇子就可以悄无声息死在里面。
皇上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但他却毫不犹豫的这么说了。
他这是彻底放弃四皇子了
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做这么绝这么狠。
陆攀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难言的恐惧冲向大脑。
对待自己的亲儿子都如此狠绝不留一丝活路，他知道皇上那么多的秘密，真的可以安然无恙离开吗？
“嗯？”
皇上见群臣要么瑟瑟发抖，要么低眉顺目，心中的怒火更甚，“都耳聋了吗？听不到朕说话？”
众臣齐齐打了个激灵，慌忙跪下，
“请圣上息怒!请圣上息怒!”
“听得到为什么不去办？现在，立刻，马上去拟诏书!”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