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萧洛白回来的时候直接将一大叠银票递给李元柔。
李元柔没有像以前那样迫不及待地接过去,而是扫了一眼,她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平静地问他:“这么多?”
萧洛白径自把银票强塞到她手里:“给你补上压岁钱,一年十万两,十六年一共是一百六十万两。”
李元柔拿着银票没有数,只是看着他揶揄地问道:“你这是又发财了?”
萧洛白捉住她的手眼神清明充满坚定之色,郑重表示:“我答应过你,会努力赚银子。”
他随即又缓了缓语气,轻声问道:“这些你够不够用啊?不够用一定要同我讲明白吗?”
萧洛白眼睛扫过李元柔枕头边上折叠的纸,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他之前以为李元柔回不来了,无比悲戚之下写的诗。
两首诗,两次都是如此。
回想起曾经场景,伴随着终日惶恐与绝望,他眼眶微酸,上天还是待他不薄的,没有把她带走。
而李元柔正捏着他给的一百六十万两,湿润着一双杏眸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终日忐忑小心翼翼的男子,她再也无法抑制哭了出来。
就这样,两个人一人手里捏着银票,一人手里捏着情诗,双双落泪。
如两片漂泊不定的浮萍于世间万千幻象中相遇,于穷途末路中势如破竹,于一潭死水中激起涟漪,依偎在一起却爆发出了顽强的生命力。
向死而生。
李元柔由最开始的无声落泪变成抽泣,又变成了号啕大哭。
哭声越来越大,身体由于激动而颤抖。
萧洛白将眼中的泪意眨回去,抬手用指腹拭去李元柔夺眶而出的珍珠,失措地捧着她的脸又怜惜地摸摸她的头,两个手臂一环,将她拥入怀里。
萧洛白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开口:“柔儿别担心,不用怕没银子花,作诗绘画我都会,武功也精通,我不光有铺子,我还在各地设有镖局,就算陛下把我的产业都拿走也没关系,去岁我已经开始在北罗国部署,光是那边的产业也足够我们花一辈子,柔儿不用怕,夫君有的是路子赚钱,不会让你没银子花,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陪着我便好。”
他捧着她的脸,吮了一颗泪珠,吻上她灼热发红的眼睛,轻声哄着:“乖乖的好不好,好不好……”
李元柔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自她苏醒以来就没有过波动这么大的情绪。
萧洛白望着痛哭的她,心一下子狠狠揪起。
他最怕她哭了,他哄不好。
李元柔埋在萧洛白怀里哭了将近一个时辰,仿佛要把所有的隐忍和委屈一次性发泄出来。
眼泪流成了河,将萧洛白的夹袄和中衣都浸透了。
萧洛白难受至极,好像一下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不知所措。
他有些哽咽,声音暗哑,不断重复着:“柔儿乖乖的好不好,好不好,乖乖的好不好……”
哭够了,李元柔才缓慢地抬起一双红肿的眸子哑着嗓子轻声回他:“好,我乖乖的。”
她又抱了抱萧洛白,眼泪仿佛不听使唤一样又落下:“你怎么那么厉害,什么都会。”
萧洛白将唇覆在她蹙起的眉眼上,温柔地亲了一下又一下才微笑着道:“怕配不上你。”
李元柔泪意汹涌,声音沙哑:“我哪里值得。”
萧洛白又抬起腕子给她拭泪,眸中尽是心疼,一边擦一边说:“你值得,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他自顾自呢喃:“在我觉得活着无望没有未来的时候,都是你让我坚持下去,那句“别人不要你我要你”,那句“好好活着”,还有你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支撑我走过十年,你不知道那是多么强大的力量,那时年幼心浅,有些事认定了就成了信仰一般,若是现在遇到你,你再同我说一样的话,我定然是不信的。”
他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可我偏偏就在那年遇到了你,偏偏那时候我就信了,这就是命,你信不信,我今世为你而生。”
李元柔点了点头,又擦了擦眼睛,嘴里酸苦,内心甘甜:“我信,因为这一世我大概也是为你而来。”
她心疼地问他,声音哽咽:“你,很辛苦吧。”
萧洛白笑了笑,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心有繁星,沐光而行。”
他轻叹一声:“你不在的时候,确实非常辛苦,所以你不能走。”
他叹完气又笑了:“我就是要偏执地爱你,什么都不及你在我身边。”
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之后,李元柔仿佛浑身轻松,所有的郁气都吐了出来。
她开始慢慢地调整自己,接纳之前排斥的一切,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变得真实起来,整个人仿佛又重新注入了生命力。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与萧洛白两人拥在矮榻上,午憩的的时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尽数全盘托出。
李元柔问他:“你说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萧洛白的双眸盛满深情:“你是我的发妻。”
李元柔顿时不想自己身世的问题了,谁的女儿又怎样,她只是他的发妻,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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