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朝堂之上,皇帝又问起了徐元瑞粮草筹集一事。徐元瑞言语含糊,词不达意,说了半天,肖似韫算是听明白了两个字,没钱!
作为大盛武将,肖似韫虽未上过战场,但明白粮草对在外兵将的意义。彼时,筹集粮草已近月余,徐元瑞推辞说道:“前段日子西北大旱,东南洪灾,谷物欠收,各地收缴的赋税很少,实不足以承载边境交战。”
“此一事,丞相觉得该当如何?”自荣伺亲政,韩弼州被罚,荣伺一直自我感觉良好,此次请教韩弼州,实也是他没有办法了。
“陛下,两国交战,粮草不可或缺。眼下冬寒,西北气候恶劣。粮草既然不济,或应调整方向,以守城为主,待来年开春,气候适宜时,再做谋划。”韩弼州沉声道。
“陛下,臣附议。”肖亦翃上前,亦沉声说道。
“其他诸臣有何建议?”皇帝低头看向殿下,众人低头耳语,但无人出头上谏。
“既如此,那先按丞相之意办吧。中书令起草旨意,速速送达西北边境。”停顿稍许,荣伺继续问道:“诸位可还有奏?”
殿下众人小声议论,却无人出列奏本。
皇帝正欲言之“退朝”,工部尚书纪文弘出列,禀奏道,“陛下,水患基本已过,各地河道防御工事亟待修整,眼下经费匮乏,还请陛下裁夺。”
“此一事,交由户部协商处置吧,徐元瑞,拨些银两修建河道。退朝!”
“陛下……”徐元瑞出列,尚未说完,计公公言“退朝!”声已起。
重臣依序缓缓离开。
行于朝乾殿外,徐元瑞对纪文弘低言道:“户部尚无多余银两可用,眼下要如何处置?”
“徐大人,这便是你要处理的问题了。”纪文弘笑道。
“也罢,国库账上还有约十万两白银,便都划给工部,修缮河道,赈济灾民吧。”
“我就知道,徐大人还是有办法的。”
“哎……”
朝乾殿长风乍起,众人被这风吹得骨内生寒。韩弼州缩了缩脖子,回头在人群中搜索着儿子韩凛的身影。
“凛儿,”眼见韩凛行之将至,韩弼州轻唤了一声。
“爹。”
“小皇子满月之事已过去许久,也不知月儿近几日状况如何了?你可去探望过她?”
“爹,孩儿并未。满月宴之后,母亲曾去探望过妹妹两次,听说情绪已渐好转。尹衙事忙,我便未得空去了。”
“月儿孤身一人在宫中不易。你既为哥哥,应多些关心给她。”
“爹,我知道了,一会便去她宫中拜访。”
“嗯。”
韩凛目送爹爹远去,抬头望了望天空混亮的太阳,心中一丝温柔渐起。
小皇子满月,妹妹于宴上被苏妙儿算计。他心生愤懑,却碍于皇帝之威,之后母亲虽有在太后面前倾诉,然时至今日,他委实不知,妹妹是否真已释怀。
韩凛放慢了脚步,直待众朝臣远去,遂调转方向,径直向凤仪殿方向行去。
“京兆尹韩凛请求拜见皇后娘娘。”韩凛立于凤仪殿外,沉声说道。
“韩大人,娘娘去御书房奉茶去了。”宫内出现一宫女,轻声说道。
“娘娘可有说何时回来?”
“娘娘未语,应该不一会儿就回了。”宫女答。
“既如此,我便在此稍候一会儿吧。”
“是。”
宫女说完,便进去了。韩凛站在殿门口凛冽的寒风里,一直在思考接下来想说的话。
月儿既已是皇后,便应行好皇后之责,执掌后宫,安心侍奉皇上,努力为皇家开枝散叶,不应心有旁骛,看不清自己职责……
等候许久,韩凛方见月儿凤驾从远处缓缓过来。待其走近,翰凛方迎了上去。
“臣韩凛参见皇后娘娘。”
“哥哥快请起。”皇后下了凤辇,抬手说道。
“父亲托我来看看,娘娘近日凤体可安?”韩凛起身,轻声说道。
“我现下一切安好。哥哥请进,奉茶。”皇后韩月引领哥哥入了凤仪殿大殿,然后命云珂奉茶。
“这两日未见皇后请母亲入宫,哥哥心想皇后身体应以恢复。然爹爹思虑,便让我过来端看一番。此刻见娘娘安好,我便一切放心了。”韩凛于堂下黄梨木椅上坐定,缓缓说道。
“哥哥有所不知,自陛下赐了张其栋一杯毒酒,结果了他之性命,月儿心里,便终日惴惴不安。彼时我未伤张其栋,张其栋却因我而死,每每想起此事,心中更是沉郁难受。”
“月儿,此一事,非你之过,你不必自责。陛下与太后那边,你理应常走动。这凤仪殿是你以后的家,你理应多为自己考量。”
“哥哥言下之意……”
“如今日一般,多去陛下御书房奉茶,多去太后福寿殿请安。把心思用到如何当好皇后上来,切莫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哥哥之意,月儿知晓了。之前一事,连累父亲被太后责罚。以后,月儿自当谨遵使命,安心行好皇后之责,请哥哥转达爹爹、母亲,月儿一切都好,切勿挂念。”
“既如此,那我也便安心了。娘娘奉茶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