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璀拎着扫帚的样子这么凶悍的样子,倒是让赵淑愣了一下,旁边的萧珊则露出了一个嫌弃的神色。
他鄙夷地看了一眼许璀,漫不经心道:“原来这就是阿淑找的驸马吗?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郎?粗鄙得只会喊打喊杀?”
“有本事你也喊!”不等赵淑回答,许璀便蛮狠不讲理地呛了回去,他倒拎着扫帚,摆出了一个像是要把萧珊直接扫出去的姿势,然后更加凶狠道,“你还不让开,凭什么堵在我们公主府门口?你以为你还是西秦的皇帝吗?!”
所谓打蛇打七寸,许璀最后一句话结结实实就砸在了萧珊的痛处上——并且这话一定是赵淑不会说的,在赵均用安乐公来安抚萧珊的情况下,她便不会来戳萧珊的痛处,以免乱了赵均的安排。
赵淑无声地笑了笑,从马上下来,给了许璀一个安抚的神色,又上前一步把他护到了身后来,然后才看向了跟着许璀一起出来的公主府的罗白姚辛等人:“送安乐公回去吧!”
萧珊讥讽地勾了勾唇角,道:“不必送,我与阿淑这么熟,还要这么客气做什么呢?”口中这么说着,他却盯着许璀看,又道,“驸马这样年轻貌美,倒真是难得。”
许璀半点也不惧怕,极为嚣张道:“我年轻貌美,难道你嫉妒我吗?”
这话一出,倒是惹得赵淑笑出声来,萧珊的脸色就十分难看了。
如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平常说话讲究的是相互打机锋,是绝不会如许璀这样大大咧咧正面直白地往外说,一来呢是太掉身份,二来也是显得十分不讲究,与市井小民无二。
萧珊气了个仰倒,最后只恨恨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如驸马这样胸无点墨的,恐怕是不会懂的吧?”
许璀对着天翻了个白眼,学着萧珊的语气道:“我有色,我能事人,陛下倒是用色去事个人啊?”
萧珊捂着心口后退了两步,只向赵淑道:“阿淑,这是你的意思?”
赵淑艰难地敛了脸上的笑意,只拉了许璀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多说,然后向萧珊温和道:“驸马年纪小,口无遮拦,还请安乐公多多包涵吧!我与安乐公相识十几年,彼此也相互了解,是不是?”
说话间,罗白已经备好了马车,恭恭敬敬地重新来到了公主府大门前,然后请示地看向了赵淑。
赵淑又笑了笑,把让手中的缰绳和鞭子都交给了许璀,只让他先与姚辛等人先回去府中。
许璀欲言又止了一番,看了看萧珊又看了看赵淑,最后没有说什么,只老老实实地一手拎着扫帚一手牵着马进去府中了。
府门口闹了这么一通,赵淑原本看到萧珊的恶劣心情都好起来了,她向萧珊道:“安乐公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便先回去吧!改日我来拜访安乐公便是了。”
萧珊看着许璀进去府中了,才轻哼了一声,道:“所以阿淑到现在还在恨我?”
赵淑半点也不掩饰地点了头,道:“你赐死萧胥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后果了么?现在又多此一问。”
萧珊脸上的神色黯淡了一些,好半晌才道:“所以……所以你恨我。”
“国仇家恨。”赵淑轻松地笑了笑,“没什么可说的。”
“我或许时日不多了。”萧珊抬眼看向了赵淑,这一次他的语气平静了许多,“阿淑,如果我死了,你会……你会对我的恨意稍微消减一点吗?”
赵淑淡漠地看着他,道:“不会,当然不会。”
萧珊低低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半掩着的公主府的门——他还能看到里面许璀那少年郎的活力的充满了生命力的背影。
“我知道你想为赵均找传国玺。”他收回了目光,“阿淑,如果是你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淑沉默着没有说话,只上前去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命人放下了凳子,然后架着他的胳膊把他送到了车上——她捏着萧珊瘦骨嶙峋的胳膊,忽然一阵恍惚,隔着这宽大的衣袍,他竟然已经瘦弱成这样?所以他刚才说他时日不多……她抬头看向了萧珊,微微皱了眉。
“我等着你来。”萧珊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的胳膊从赵淑手中抽出来,然后坐进了马车里面,放下了帘子。
明明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但因已经是初冬,总让人觉得有几分寒意。
目送了萧珊上马车离开之后,赵淑进去了自己的公主府中,只觉得有些疲惫。
然而许璀并没有给她太多沉湎疲惫和往事的时机,他如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的身后,又啰嗦得好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
“殿下在怪我拿着扫把冲出去不好看吗?”他的声音无限委屈,“但我就只看到门口靠着一个扫帚,我就顺手拿了……我以为他要欺负你嘛……你是不是嫌我用话堵安乐公啦……殿下不要不理我嘛……”
一路絮叨着进了书房,赵淑回身,便看到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许璀。
“没有怪你。”赵淑忍不住笑,“我怪你做什么呢?”
“那殿下刚才都不理我呀……”许璀有些忐忑地偷偷看她,又急急忙忙道,“我本来是想在门口迎着殿下的,但是还没出去呢,就看到安乐公在外头……罗白怕我出去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