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来找了段清之。
“驸马是你从雍州的哪里找到的呢?”赵淑开门见山地问道。
段清之忙道:“是在陇县,驸马的家里就在那里……他们家是琵琶世家,驸马的父亲还有祖父也都是会弹琵琶的……据说驸马的祖父曾是西秦宫中的乐师。”
赵淑恍恍惚惚地想了想,仿佛也记得许璀有说过这么一句。
“驸马的琵琶据说就是从西秦宫中流传出来的。”段清之急忙又道加了一句,“不过听驸马说,他们家里颇有些坎坷,从宫里面出来得早,后来家里也贫穷了……”
赵淑静默了一会儿,起了身,不再有兴致听着段清之说许璀家里的事情,一甩袖子便出了门,往公主府去了。
她这样来得快去得快,倒是让段清之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去公主府的路上,赵淑觉得心思有些纷乱,事实上,在许璀与她朝夕相处这么些时日以来,她已经十分喜欢这个虽然娇弱但也十分倔强的郎君,正因为喜欢,所以在面对疑点的时候,才会闷在心中细细思索。正因为喜欢,所以害怕失望害怕会受伤。
而听着段清之说的这些,虽然不能完完全全地证明许璀身上的疑点毫无可疑之处,但她已经不想再猜疑下去,甚至起了一些……就这样算了,不要多想的念头。
骑在马上正胡思乱想着,眼看着已经到了公主府的门口,忽然前面一人一马拦住了她的路。
赵淑烦闷地勒马停下,抬眼看向前面,却见是萧珊牵着一批马,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
她下意识扫了一眼萧珊的腿,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拐杖,忍不住讽刺地笑了一声,道:“安乐公这瘸了一条腿,还能骑马?”
“瘸了的腿,总能长好。”萧珊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比不过阿淑你这伤了的心,现在可有好一些?”
赵淑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看到公主府的门开了,许璀雄赳赳气昂昂地拎着扫帚从里面出来,强横喝道:“谁敢欺负我家殿下!”
从高高在上的皇帝变成了一个阶下囚,还顶着安乐公这么一个嘲讽的封号,萧珊忍辱负重地活着。若从大义来说,在西秦国破的那一日开始,他有无数的理由应当去死,应当成全大义成全名声,他却并没有。他顶着唾骂顶着指责顶着鄙视,臣服了天齐。
也正因如此,对待萧珊,赵均是小心谨慎的,他直接把萧珊软禁在了西河行宫里面,并不许人去接触他。他维持着萧珊皇帝时候的一应衣食住行,并没有亏待他,但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十分限制。
对于一个曾经的皇帝来说,衣食住行吃穿用度都是身外之物,萧珊并不在乎这些——只是现在也并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赵淑被谢燕春拉了一把,拉到身后去,脚下的一个趔趄,倒是让她忽然之间清醒了过来。
谢燕春既然拉开了赵淑,便也顺势把萧珊给推远了一些,他只看向了跟着萧珊的内侍,道:“陛下还要见安乐公,可别迟了。”
那内侍模样看着年轻,显然是没有经过事的,于是慌慌张张地上前来,好声好气地对萧珊道:“安乐公,我们先去兴安宫见陛下吧!”
萧珊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深深看了赵淑一眼,并没有辩驳什么,只转身便往兴安宫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