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想干什么?莫非想要造反不成?!”一名将官模样的人擎着手中的大刀,威严恫吓着一些身上连皮甲都没有的兵士。刘协拨开人群,却看到那些士兵,正团团围住一辆囚车,看样子似乎想将那囚车当中的壮汉劫持出来。
刘协伸眼瞧去,见那囚车当中是一矮壮汉子,黄黄的面皮,眉毛极粗,眼睛却很小,一团虬髯乱糟糟糊在颌下,只有那肥厚的嘴唇显出几分忠厚。整体形象莫说跟吕布,就是跟张辽比起来,那也差着十万八千里。
“造反?”囚车当中这丑汉猛然哈哈大笑起来,对那将官模样的人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我等当初投诚,便是投了汉室朝廷,今日天子在此,一番金石穿云之言令我等茅塞顿开!此番弃暗投明,谈何造反之说?!”
话音刚落,这人接过囚车下一人递来的大斧,右臂运力,大喝一声狠狠劈在自己囚车的木枷之上。一斧之下,顿时木屑横飞,笼中大汉竟如脱困猛虎一般飞跃而出,带领自己身后几十名兄弟,扬斧对着那将官大喝道:“白波起兵乃因宦官乱政逼害,实不得已而为之,所为除暴安良扫灭奸贼尔。可你杨奉惧怕西凉铁骑,贪想富贵,得知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不想做贼,竟厚颜无耻投了董卓,令我们今日所为,可还有半分当年起事之忠义?!”
一言说罢,那叫做杨奉的将官羞愧无言。这大汉见状转身,擎
着大斧向身后众士兵高喊道:“众兄弟,今大汉天子便在眼前,我等之前也都是良家子弟,无奈之下才失身为贼。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今我徐晃不愿再浑浑噩噩、满手罪恶度过这一生,众兄弟,有谁可随我徐晃投靠汉室?!”
“愿随大人,重新做人!”徐晃一声吼罢,竟有百余人响应。并且,听那参差不齐的口音中还听出,一些人还是并州人士。
做完这些,徐晃才猛地转身,双手伏地跪在刘协面前,叩首说道:“陛下,罪民徐晃迷途知返,欲带手下兄弟投诚汉室,万望陛下收留!”
随着徐晃这一跪,他身后那些也想投诚的兵士,也纷纷跪倒在地,口称投诚。令一旁的凉州兵士为之动容,就连远处的张辽,身形也微微颤动起来。可看了一脸阴鸷的吕布眼中那炽烈仇恨的目光时,他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才生生压住心头的那股冲动。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徐晃跪地半天之后,却没有听到刘协半点回应。一颗心渐渐开始往下沉了起来,他悔恨不已地再度开口:“陛下,我等虽失身为贼,却都是手上干净之人。此番我被锁在囚车当中,便是因为我拒不肯令手下屠城抢掠,才会被押入长安明正典刑,万望陛下明察!”
听到徐晃这般辩白,刘协身后的王越都不由敬佩徐晃是位好汉子,见刘协仍旧无动于衷,不由有些心急。可想不到,就在他想一同向
刘协求情时,刘协却缓缓转过头来,带着一种王越根本看不懂的傻笑,咧着嘴皮问王越:“安睿,今日出宫,你可看了黄历?”
王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根本不知刘协何意,只能摇摇头道:“陛下,臣乃一介武夫,不懂那谶纬之学,自也未看那黄历……”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刘协满心欢喜的唱了一句,心中却忍不住接着将剩下的歌词唱了一半儿,直至看到徐晃一行人都差点想自刎以明志时,他才翻然醒悟,赶紧下马搀起徐晃道:“公明弃暗投明,乃是朕之大幸。若说众位壮士之前身不由己,也是朝廷暗弱,导致奸贼横行,是朕对不起诸位啊。”
说罢,刘协便想深深向着这些不求名、不求利、只愿被自己一番忽悠骗得死去活来的可爱壮士们鞠上一躬。可想不到这场动人感情的好戏还是出了岔子,一旁激动莫名的徐晃突然好像开了窍,壮着胆子向刘协问了一句:“陛下,您高坐朝堂,怎知属下这无名小人之字?”
“呃……”刘协半躬着的身子突然好想失了发条的木偶,一下僵在了原地:是啊,徐晃这个时候,可还不是威震天下的曹魏五子良将,甚至就连个普通的校尉都不是。自己怎么一时口快,就喊出了‘公明’两字?
可刘协毕竟是刘协,是我们狡猾穿越人士当中的杰出一员。他僵硬了一下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先不慌不忙向那些壮士深鞠了一
躬后,才转过身来,用一脸的肃穆眼神望着徐晃,郑重说道:“公明,你可知朕刚才为何要问今日黄历?”
“属下不知。”徐晃见刘协如此郑重其事,不由又想跪倒在地,恭听圣意。
“此事说来蹊跷,前些时日,朕在宣室殿安睡,杳然之间,却看到一白袍先人凌空而来。道汉室气运未尽,他将奉高祖爷之命,遣与朕十员上将重整河山。你徐晃徐公明便是其中之一,你说朕今日见此情景,岂能不想起那日之梦?”
这句话一说出来,那徐晃可真是激动莫名,肥厚的嘴唇都开始颤动起来,好一会儿后,才扑通一下不顾刘协的阻拦,狠狠跪在地上,扯着嗓子喊道:“属下徐晃今后只奉陛下一人为主,奉听天命为陛下扫尽奸凶。若有半分不尽之言,请天神降下神雷,徐晃愿受五雷殛身而死!”
“愿听命圣上,追随神将为汉室而战!”数百将士听到这等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