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寿看着刘协那身初具男子气息的身板儿,先是惊愕非常,惶恐间便要跪地请罪。可陡然又听到身后那对她来说就是恬不知耻的笑声,脸色立时一寒,再不发一言,转身扭着小翘臀便离去了。
刘协却很是淡然,慢慢扎紧身上的浴巾,若有所思一下后,才对着伏寿的背影喊了那么一嗓子:“寿儿,看了朕的身子,你可要对朕负责啊!”
伏寿闻言不由身子一个趔趄,回头咬牙切齿地对刘协喊道:“让你那妖女姐姐对你负责吧!”
刘协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坐在了一张椅子之上,皱着眉准备将王越事先泡好的药茶一饮而尽。可貂蝉岂是个甘愿寂寞的人,连礼都未施便飘到了刘协身边,轻启朱唇:“陛下,奴婢等今日可是等了好久了……”
那药茶本就苦涩难咽,又闻貂蝉这祸国殃民级别美人的撩拨,刘协当即一口就将口中的茶尽数喷了出去。非但如此,还呛得满面涨红、咳嗽不止。
可貂蝉唯恐天下不乱,轻轻拍了刘协背部替刘协顺气,还忍不住揶揄了一句:“陛下如何这等心急,奴婢这身子早晚还不都是陛下您的?”
刘协这也纳闷起来,虽说他之前的日子是可怜了一些,所谓的天子之威也根本一丝也无。但貂蝉毕竟只是司徒一歌姬,两人的身份地位在哪里摆着,她怎么就敢这么调戏自己?
怪不得这女人的名气比自己都大,看来并不是毫无原因的。
当然,刘协也不会真的蠢到认为貂蝉今夜前来就是为了自荐枕席的。终于止住咳嗽后,他摆摆手将貂蝉推开出一点安
全的距离,开口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今夜王允派你来,究竟有何事?”
谁知这句话出口,貂蝉俏脸上却微微一凝,反问道:“陛下缘何断定,奴婢便是奉了司徒大人之命前来?司徒大人今日可是繁忙不已,不是去了太尉府,便是拜访朝中各位大人,哪有工夫支使奴婢?”
刘协沉默了,转头仔细凝视了一会儿貂蝉。可惜,在貂蝉那双烟波流转的眸子里,他看不了一会儿便觉得定力消融,深怕沉沦在貂蝉的温柔乡里,只好转过头深吸一口气又道:“奇怪了,既然不是司徒大人授意,你孤身来此,可是犯了不小禁忌的。朕倒真想知道,你今夜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奴婢身为女子,不比那些男儿懂得什么大道理。可长安郊外,毕竟乃陛下救奴婢脱离苦海,这知恩图报之事,奴婢还是知晓的。更何况,前次拜见陛下,听闻陛下有过‘巾帼不让须眉’之语,奴婢回去之后辗转反侧,觉得这蒲柳之身,托付司徒大人之手,不若缠绕在陛下这株芷兰玉树之上,方能苟全于这乱世。”
貂蝉的声音依旧魅人心骨,可听到刘协耳中尽是废话。他有些愤恨王允果真没将他这个汉室天子放在眼中,竟然明目张胆地搞起了结党串联之事。故而,便对貂蝉没有多少好语气道:“此事朕已知晓,不过社稷大事,终究要拿到朝堂论个明白的。你深夜来此,多有不便,还是速速离去吧。”
说罢,刘协起身便要离去,他倒不是真的厌恶貂蝉这样吃里扒外。反而是他心底深处有那么一丝丝的怕
,怕自己跟貂蝉多待一会儿,就会成为第二个董卓或吕布。
貂蝉的身份,他是让人调查过的,可李儒也查不出貂蝉来路。但可以知道的是,那位同样名为‘貂蝉’的前任董卓侍妾,就是得了这位的指点,才轻而易举地挑动了吕布的杀心。
这样一位美艳又致命、犹如罂粟一般的女子,刘协可不觉得是自己能够征服驾驭了的。这种女人,眼波的深处后燃着一把火,一把可以将整个天下都烧尽的火。
然而,就在刘协刚走出不过两步的时候,他便怔怔站定了身形。因为他身后的貂蝉,仍旧吐气如兰,轻轻道了一句:“陛下既然可以接受太师府的郎中令,难道偏偏容不得奴婢这样一位小女子吗?”
“你竟然知道李儒没死?”刘协陡然转身,语含杀机。低垂的右手有些微微颤抖,因为他一举起来,王越便会猛然现身,诛杀掉这个貂蝉。
看到刘协的反应,貂蝉明显也变得慎重了起来,她环顾了一下帘幕深垂的房间,努力平静着自己的语气道:“奴婢非但知道李郎中已为陛下收服,更知道那位曾经的虎贲勇士就在暗中保护着陛下。假如奴婢猜得不错的话,只要陛下此时一声令下,奴婢便要血溅三尺了。”
貂蝉说罢这句,高挑丰腴的身子不由绷紧了几分,双眼含霜地死死看着刘协的反应。幸好,听到她将这话道出之后,刘协反而不再那么紧张,反而轻松了许多。他缓步上前,微微扬起自己的右手,贴在了貂蝉的前胸之上,缓缓滑过她那美妙的弧度,犹如一支箭镞擦过一片湿滑
的礁石,带着令人想入非非的危险语调:“这般说来,朕不将你收入后宫,真怕日后会死无葬身之地呢。”
刘协嘴角弯弯,神情却严肃无比。貂蝉面对这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年,虽然心中明知道他这番话乃是胡言乱语,但却架不住心底开始砰砰乱跳。这一瞬,她真切感到,原来这位平时嬉笑不羁的天子,真是天命所归之人。他身后所代表着的至高无上的权势,虽然没落了许多,但一经震荡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