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季大河话都讲到这份上了,林大娘还能说什么?
只能点头道:“你娘他们在那边哩,你赶紧带着媳妇儿孩子过去吧!”
“好咧。”
季大河应了一声,便领着媳妇儿孩子往手推车那边走。
赵里正看着季大河一家人走远,才埋怨了林大娘几句:“我说你这个老婆子何必咧?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的事情。
这两个白眼狼能有什么好话对刘氏说?别到时候又给刘氏添堵!”
“我这不是想着大宝他奶日子难过嘛!”
林大娘有点委屈,瞪了赵里正一眼:“你看看季小雨和季大河他们的牛车,上面满满当当的,好像有不少粮食。
我寻思着,若他们还能记得大宝他奶的养育之恩,可不得分点粮食过来?”
“白眼狼还能分粮食?你怕是在做梦!”
赵里正不认同,怼了回去:“他们要舍得分粮食,当年分家时也不至于把刘氏分出来了。
更何况,刘氏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
就算他们碍于面子给了,刘氏也未必会要啊。”
“今时不同往日了!”
林大娘道:“现在这世道,谁嫌粮食少啊?刘氏再有骨气,也得为小暖和几个孩子着想不是?
要我说啊,眼下就看季大河他们肯不肯给了!”
季大河和季小雨的出现,让整个上饶村的人都来了精神。
他们无一例外,都想看一看这两个白眼狼遇到刘氏后会怎么做。
这不?
随着季大河一家慢慢靠近手推车,不少村民也朝那边围去。
安小暖和刘氏还有张翠花正聊天呢,见季大河一家过来,纷纷收起了笑容。
季大河来到手推车前,先看了刘氏一眼,随后才将目光放到安小暖身上。
见安小暖面生,问了句:“这位是……”
没叫娘。
没跟张翠花打招呼。
也没喊一声大宝二宝。
开口就问安小暖是谁,谁知道他问谁?
反正刘氏和安小暖还有张翠花,以及几个孩子,没一个搭理他的。
倒是围观的村民中,有一个婶子比较好事。
她见没人搭理季大河,便帮着回了两句:“大河啊,你这是太久没回家了,都不知道你弟弟成亲了!
这一位啊,姓安,是阿霄的媳妇儿咧,人可能干了!”
同样在围观珍嫂子听了,嘲讽道:“什么回家不回家的,人家季爷在上饶村还有家吗?
这家都分了,老宅也卖了,娘和兄弟更是不认了,回哪门子的家?”
珍嫂子说话直白,是个人都能听得懂她在阴阳怪气。
偏偏季大河却当什么也没听见,反倒笑着冲安小暖道:“原来是弟妹。”
安小暖听言,挑了挑眉:“娘,这位是谁啊?他怎么叫儿媳弟妹?”
不就是演戏嘛,谁不会咧?
对方演君子,她安小暖就演小白兔咯,看谁演技好过谁!
刘氏从未放下过,看到季大河就来气。
她握着安小暖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冷冷道:“是你死去的公爹和他前头那个媳妇儿生的白眼狼。”
这话说得呀,也是挺不客气的。
安小暖听了想笑,但还是睁大眼睛,懵懂无辜道:“啊,这就是夫君同父异母的哥哥啊?那这位就是嫂嫂了?
哥哥嫂嫂好,弟媳季安氏这厢有礼了!”
装模作样先见了礼,安小暖又道:“娘就爱说反话,什么白眼狼不白眼狼的?
哥哥嫂嫂在县城讨生活,平日里肯定很忙,所以才没时间回来看您,您莫跟他们置气。
您瞧瞧,现在在路上撞见了,他们不就来给您请安了吗?还是很有孝心的!”
季大河的为人,村里谁不知道?
安小暖把季大河架得越高,众人对季大河就越是厌恶。
偏偏季大河跟他媳妇儿还反应过来,以为这所谓的弟媳不知晓家中情况,所以上赶着巴结他们呢。
这不?
不干人事又想要好名声的季大河立马就顺着安小暖的话道:“是啊,娘,儿子虽不是您亲生的,但却一直将您当亲娘看待。
您瞧瞧,连弟妹都看得出来儿子对您的真心,您就莫要说气话了。”
说罢,见村里的人多,他又开始演戏:“儿子知道,您是为了多年前分家的事情生气。
可话说回来,当年分家时,也不是儿子不给您分房分地,是您自己不要啊。
儿子素来听娘的话,娘说不要,儿子也不好逼着娘不是?
所以啊,只能按照娘的意思去分了,为的就是不让娘生气。”
这季大河啊,虽为男人,可说起话来却比女人还茶里茶气。
话里话外,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好像他根本没错,错的是刘氏。
是刘氏太小心眼,太有骨气!
“是啊娘,大河也委屈咧。”
这时,季大河的媳妇儿也开口了。
跟她男人一样,茶里茶气的。
“这些年来,为了分家的事情,大河可闹心了,几乎天天晚上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