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地回到了主帅营,随手便扯下了身上的外罩,动作帅性潇洒发扔给了一旁的霍恒,眸微露厌恶:“扔了。”
霍恒伸手接住,那是件崭新的主帅服,只是胸前染上了一些血渍,主帅并未受伤,也未近乎格斗,霍恒猜这血渍猜应该是主帅救回的姑娘染上的。
霍恒从不会违背萧晋的意愿,当下便回道:“是,属下这就去扔了。”说罢,转身便出了门。
褪去了铠甲的萧晋少了一丝鬼血之气,多了一分儒雅之态,加之他天生贵气,瞬间便令整个营帐都熠熠明亮。
营帐内只剩下萧晋一人,他走向书桌,将桌上绿瓶内插着拇指大小的一截卷纸拿了出来,纸相微旧泛黄,将他本就修长的手指衬的更加好看。
“已安勿念。”
字体十分娟秀,看出是出自女子之手,而笔峰多处断裂,也可猜出写者复杂不平纠结的心境。
萧晋只微微扫了一眼,便丢弃一旁,眸色平淡如水,放弃丝毫起伏。
霍恒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碗肉粥。
“主帅,您大半日未吃东西了,先喝碗热粥吧。”
霍恒说着,将热粥搁在了桌子上,放碗的时候,眼角瞥见了那张旧纸和绢秀的字,便朝萧晋望去,但见萧晋平静的端起碗,一点儿异样没有。
这位婉小姐一直爱慕主帅,甚至不远万里从城都奔赴边疆营地,口口声声只为照顾主帅的起居,要与主帅一同凯旋而归,但算算日子,前后不过半个月,尚又回了城都,城都里的千金小姐,自然受不了这野外营地的苦,但是毕竟说出来的话铁定收不回去了,大家都想着怎么着也要熬到满月再回,谁知人家半个月就熬不住回去了。
这件事儿,婉小姐闹了大笑话,但主帅从头到尾未说过什么,平静地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唯独婉小姐来的时候,他脸色阴沉,婉小姐走的时候,他脸色平静。
霍恒看得出来,主帅并不喜欢婉小姐,所以才那般淡然。
亏得婉小姐还让主帅勿念呢,念个鬼啊,主帅压根儿就没念过好么!
想到这里,霍恒心中不淡定了,王妃已经过逝几年了,主帅续弦的心思都没动过,就好像对女人失去了兴趣一样,不仅婉小姐,这城都里大大小小的千金小姐有一百来号人,恨不得跟苍蝇似的往主帅身上粘,偏偏主帅一个都没看中,要知道,城都里的那些小姐们,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可谓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只是这样的主帅,为何在今日看到那些女奴送来的手织之物时,便快马加鞭地赶去救她们呢?
“主帅,那些女奴们安置在何处?”
萧晋吃了一口粥,便放下碗来,他是大秦十三位皇子里,口味最为挑剔的一位,这热粥虽然火候正好,又添了些肉沫调味儿,但他还是觉得差了些儿。
萧晋随口道:“内处不是还空余么,便安置在那里吧。”
霍恒见主帅并无重点偏向的对象,觉得自己想多了,都是些女奴,又怎会有主帅看中的人在里面呢!
“不合您胃口?”霍恒见那碗只动过一口的粥,表情有些为难,晋军原本有位十分得主帅心的厨子于老,只是他年老体弱,早已经不起奔波折腾,年初又生了场大病,能下床已是谢天谢地了,若是万里奔波,恐怕还未到营地,他那把老骨头便散架了!现在营地里的厨子是最御膳房划拨过来的,厨子姓周,手艺也算上乘,但不知为何,主帅就是吃不惯他做的菜,御膳房又换了几个厨子过来,只是还不如周厨,到最后还是用了周厨。
萧晋不无遗憾地道:“想念于老啊!”
霍恒赶紧道:“参汤熬好了,太烫了,属下让他们凉一些再端过来。”幸好离开城都的时候,太后命人多准备了一些人参,主帅如今便靠着参汤度过一日三餐。
窗外的风比回来的时候更大了一些,吹撞的营帐咧咧作响,伴随着天边不时划过的亮光,像是妖孽作法一般,令人感到恐惧,然而萧晋的黑眸中却透着阴冷的笑意。
“楚地处南,到了秋时便妖风阵雨不断,看来本帅等到了。”萧晋转过,英俊的面孔透着捉摸不透却又霸气十足的气势,道:“传令下去,全军整装待命,明日一早出发攻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