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轲比能的护送下出了城,徒步行了约两三里地,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拱手:“大人再送,就要到晋阳了,还是请回吧,奉先忙完州里俗事后再来拜访大人。”
轲比能颇懂礼法,也学着吕布的搭礼回话:“那就却之不恭,静候奉先好消息。”说着也冲刘备拱手,刘备慌忙还礼。轲比能道:“今日和贤弟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倘若这次回去那公孙瓒还找你麻烦,我与我书信一封,我必亲自提兵赶去援助!”
刘备作出一副欲要抹泪的样子,和轲比能磕磕绊绊地说了半天话,送行的仪式才算作罢。辞别了轲比能后在城东树林与关二哥接头,想是张飞一直和关二哥知会着消息,见到我们一起回来关二哥一点惊讶都没有,只是痛痛快快把兵符交给了吕布。他二人站在一起不相上下,都是高耸入云的那种高大,只不过二哥更加魁梧一
些,占了身材上这种便利,便显得比吕布大了一号有余。
又一齐往东走了几里地,耿雍带着一两千人前来迎接,其中不乏兵马粮草,人数颇丰。张辽低声跟我说:“这刘备果然留着一手,咱们先前要是冒然跟轲比能开打,先消耗的只能是我们自己人,而他的主力则藏在后面,只等着咱们被消耗完了反咬咱们一口。”
“我倒觉得张飞和关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他俩是不是都不重要,关键是这俩人都是非常服务大局的性格,要不然刘备之前也不会在幽州作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俩真的良知大发能允许刘备做出残害弟兄的事情?”
人心隔肚皮,张辽一番话噎的我说不出话来,我隔着人群张望关二哥和张飞,想起之前在一起相处的种种,想到万一有朝一日要翻脸在疆场上厮杀,就觉得心下一阵悲凉,不知道是在哀叹我自己,还是感慨这个时代。
两队人马浩浩荡荡汇合在一起不紧不慢地朝关口走着,吕布和刘备有说有笑,宛如亲兄弟般熟稔,任谁也想不到我们这次带兵出征是来讨伐他们的,最后的结果却变成两家人手拉手心连心一起吃饭过家家。
这世道可真够奇妙的。
埋锅做饭时吕布和刘备签了文书,双方都画了押,吕布答应暗地里资助刘备一批军粮兵器,供他重返幽州,而刘备也保证再不来并州插旗探路,关二哥久在并州,感情深厚,不住地赞叹并州虽是苦寒之地但是并州男儿多有志气,跟匈奴胡人打起仗来从不含糊。吕布趁机敬了几杯酒水给关二哥,谢他多年镇守边塞,可谓是当代李牧。关二哥实诚,听到这话虽然是恭维,但是也大差不差,就笑着纳了,反倒是刘备一直在替关二哥说客气话。
在这种人多口杂的场合,张飞就像个透明人似的毫无存在感,别人讲话他也不参与,旁人与他说话他也假装胡搅蛮缠把话题打断,也不喝酒也不多事,尽可能地收敛自己的
气场不想引起注意。
我观察了他半天,发现与我正好相反:我是无论怎样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人,好像天生自带隐匿属性,大家你来我往的喝酒迎奉,好像唯独看不见我一样。
每当到了这种场合张辽就特别开心,他非常喜欢在这样的仪式里如鱼得水的游走,甚至比他的武艺都要高强。再看我自己,卑微得简直像个小虫子。
小虫子挪到张飞身旁:“喂,你怎么不和大家伙儿喝酒去啊?”
张飞绝顶聪明的人,早就看出我的窘迫,只是笑着不说:“这不是等你的么,我酒量跟你差不多,在座各位能和我一决高下的估计只有高大将军你了。”
我臊得慌:“可别叫我将军了,羞死我了,连个什么风马牛车都打不过。”
张飞听了笑起来:“风车云马里面是有绝顶高手,只是你没遇上,不然咱们今日就没机会喝酒了。你要记得我说的话啊,下次再遇上这群人千万不要动手,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个绝顶高手到底是他们四个人里面的哪一个,有可能你连挑他三个人也没事,可一旦遇上那个高手,怕是我跟二哥都救不下你。”
我听的发寒:“比二哥还要厉害吗?”
“我们在幽州可是交过手的——虽然不能说比二哥厉害,但是二哥跟他打确实占不到什么便宜。”
“那你跟我说说他的特征,我好记住。”
张飞摇摇头:“覆着面,只知道是个男的。”
我们又说了一阵子幽州的事,饭席才结束,大家收拾东西往关口赶路,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到。吕布对守关的将士表明了身份,刘备一行人安然过关。在关下我们道别,刘备说了好些好听的官话,吕布一直微笑听着,刘备见吕布一直挂着奇怪的笑意,既不说道别的话也不说挽留的词,也好奇吕布葫芦里揣的什么药。
吕布搡了我一把:“我这不成器的兄弟屡次让大伙儿笑话,今日左右时间还早,不如我替顺儿演练演练,咱们几个玩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