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攻城战一开始就明显感觉出来和昨天派来的士兵不一样。昨天往城上前冲的羌胡联军虽然也十分勇猛凶狠,可是在招数上几乎一窍不通,高举着单刀冲上来基本不懂什么招式,只会一通乱叫和乱打,轻而易举就可以把他们砍翻掉下城去。
而今天上来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会反抗一两下才会中刀从云梯上落下去。我怀疑是自己昨天透支的厉害,今天才让这些人有了可趁之机,可是远观黄海棠那边同样也需要比昨天多花上一招半式才能杀人。黄海棠都是如此,我才确信今天攻城的士兵比昨天要厉害的多。
任强这次说什么也不允许我自己独自顶在前面,擎着长枪守在我身侧一旁,替我解决那些纠缠不休的士兵们。陷阵营和骑兵营的弟兄们一齐守在城头边,用来阻止其他通过钩锁和绳梯上来的联军。昨天一天的消耗战打完,城头上储备的滚木礌石都用得差不多了,今天虽然有后勤的乡民又送来一些,但是面对潮水般的敌军还是显得杯水车薪。
城头上的木柴送来一批又一批,每个灶台前面都有两个老叟守在那里添柴扇火,只待城头守军一声令下,他二人就架起大锅平移到城墙前,用力一翻便把那锅滚水兜头浇下,就听得墙头下面惨叫连连,而我们城内运水的送柴的也是络绎不绝。
尽管如此,还没打到中午我就有些撑不住了,只见精神有些恍惚时,任强从旁把我合腰抱住往后一拽,这才堪堪避让过当头落下的一刀。任强再度挺起长枪顶在前面,枪势一起,虽然不能立时杀人,但是云梯口也被他封了住,暂时上不来半个人。任强冲我叫道:“快歇息一下吧!”
我坐在那里干着急,又不知道该怎样办才好。透过城墙砖隙之间往下望去,那羌胡联军连绵不绝,云梯下排成一队一队的准备等待接替攻城。照这个人数看下去就算撑到落日这些人也不见得都能打一个遍,更别说这才中午不到,众人便已经疲惫至极,守起城来近乎摇摇欲坠了。
我觉得有些恍惚,一时间呐喊声和刀盾碰撞声忽而都离我很远,周围的东西似乎也都慢了下来,我很清楚地看见不断有人攀上来又被砍下去,此起彼伏好像永远都没终点。朦胧中似乎又看到了王世豪和陈浩在协助小贩儿他们联防,一会儿按着这边砍杀,一会儿又大叫大骂地和他们笑作一团。似乎这座城上
城下有太多的人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了,所以突然会变得有些矫揉造作。
任强把长枪横在胸前,一下子挡住了三四个人的长刀,虽然未伤及身子,但是已经被压得连退好几步,梯口立时让出一块空地来。左右陷阵营的弟兄见状赶紧拥上来守住梯口,却又被源源不绝抢上城来的羌胡联军缠住。我杵着刀撑起身子,稍事调节了一下呼吸,便又再度冲上前去,把那些试图占领城头的联军士兵全部砍翻在地。
任强见我到来舒了一口气,旋即又与我背贴背高喊道:“必须得想办法把这云梯车打退,要不然持续不断地往城上送人,咱们人数再多几倍也撑不住!”任强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但同时又犯了难,我问任强道:“要怎么才能破坏这大家伙啊?放火吗?城上有火油吗!”
我和任强不约而同都往城头四周去寻望,发现这城上仅有的防备器材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更别提火油这么珍贵的物什了。我和任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个极坏的打算——要毁了这云梯车的话,只能用暴力把它摧毁了。前提条件是要冲下城去把这无数的士兵杀散,再制造一道隔阂把后续跟来的士兵挡开,最后再旁若无人地把这三四丈高一两丈宽的大家伙给一刀一刀地拆卸掉。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和任强又拼杀了一阵,发现再这样耗下去的话不是办法也得想出办法来,不然早晚都得被这些虫子一样的士兵给淹没。从昨天到现在加起来打了一整天加一上午,城下密密麻麻的兵山人海根本就没有减少一点,士气方面也浑然不会受损,依旧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往城上发起一次又一次地冲锋。
我问任强道:“你一个人最多还能撑多久?我要找吕布和张辽去商量一下,要不然肯定撑不过今天了!”任强听完用肩膀往后一靠,把我顶在一旁,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去多久,我便可以坚守多久!”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感动,就大声对奋战的弟兄们喊道:“我去找吕布和张辽商议对策,争取正午之前把这搭天车给拆了!弟兄们好好给我顶住,别他娘以为老子提前蹿趟子了啊!”
大家都压在城头上奋战,听到我这样说就轰然大笑,乌眼鸡高声叫道:“老大得亏你提前喊一嗓子,要不然兄弟们打着打着一回头发现老大不见了,那还不得立马开城投降啊!”说着又引起众
弟兄大笑。小贩儿接着说道:“老大你快去快回啊!回来把这些狗玩意儿都他妈砸了!”
于是我不再与他们客套,找了一个当地守军便带路往城南去找吕布。穿梭在城内的时候忽然有种错觉,明明从进城到守城不过才两天时间,感觉上就好像几百年没有回到这种平和的日子中似的。城里虽然受到围城影响,人人脸上都有惶恐神色,可是一切生活又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混乱模样。我在城头上跟人打了一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