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腿牢牢钉在地上,面对脸前到来的这一剑使出五成力气反拨卢植的剑身。卢植在半途中手腕一转,那游龙剑又似蛟龙探水似的贴着我的臂膀,朝我的喉间刺来。要是换了以前,现在的我肯定又要不顾一切地催动身子躲出去,可是现在我根本无法移动,也下定了决心要在这原地和他分个高下出来,因此现在我瞪大了眼睛盯着卢植的剑锋,手里铁鞭也紧随意识向旁边砸了下去。最终卢植为了躲避铁鞭的势头只得草草收剑,但是仍然在我脖颈处划了一条血线出来。
卢植退回原位,冲我凶道:“你身着重甲,在刚刚的短兵相接中你为何放弃自己的优势不用,反而要和我比拼招式?你的长处在于防御坚固,但短处是兵器和身子都十分沉重,我的长处是招式轻盈灵逸,但缺点是杀伤力不强。你舍弃了自身可以以命搏命的优势,反而要跟我在剑招上纠缠不清,这不是本末倒置、舍近求远吗?”
我没想到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卢植还会出言提点我,虽然心下有些感激,但是表面上仍然不愿意承他的情,于是闷声应道:“是!”卢植喝道:“那便再来!”说着又是一剑当中点来,和先前刺向我的那剑一模一样,我不知道他是有心引导还是习惯使然,但是他刚刚对我的应对方法提出了批评,我就立即做出整改。就见卢植这一剑又奔着我的心口来到,我再不像之前那般想要在半途中依靠招式的变动将他拦截下来,而是算准他落剑的位置,把心口一偏,跟着铁鞭朝着卢植的身上同时刺去。卢植见状喜道:“很好!”跟着手腕一转,身子也在乾坤步的带动下迅速绕到了我的左侧,手里长剑抖向我的腰间、下盘和脐下三处地方。这一剑好生厉害,尽管我使劲张大眼睛瞪着看,仍旧分辨不出这虚虚颤抖的剑尖到底要指向何处。本能地我开始
害怕起来,脚下一发力就钻心地疼痛,这才恍然记起自己腿上有伤,根本不可能在这一瞬间再度脱身逃出。亦或者就算我勉强用另一只腿撑着逃开,那么势必还要被卢植从后面追上再度废了我这条没有受伤的腿,那么接下来我恐怕连站着都成了问题。
于是想到刚刚卢植训斥我的那番话,我迅速在脑中盘算了一下他可能会落剑的三处地方,然后想着保护起最要害的地方,其他中等程度的地方直接白白让给他,然后手里铁鞭朝着卢植头上就甩了出去。这一鞭本能地用上了杀猪刀的手势,在每次形式危急的瞬间,我能凭着身体本能所作出的反应唯有我那三招刀法,恰巧这杀猪刀就是我赖以成名的起手式。
卢植见到铁鞭劈面打来,知道自己刚刚所教起了成效,这一剑要是执意伤到我身上,那么他自己本身肯定也要被这一鞭打得起身不能。于是卢植脚下一矮,在我大腿内侧划了一剑,跟着低身躲过去了我这一鞭。只不过卢植这一次没有再退回去,而是继续在如此近距离又使出游龙剑,顺着我的下腹就向我下巴这里刺来。我的铁鞭去势未老,见他短距变招我也把头一侧,让出半边脸来给他落剑,但是手里铁鞭又追着他的腰间打去。这一次卢植无法再度脱身,只得撤回了剑锋,手里戈剑交叉挡在铁鞭上,借着这一鞭之力跳到了阁道的护栏上,继而又转身落回了原位。
卢植脸色缓和了许多,点点头说道:“一点就透,是可造之材。可是为什么你明明使得是铁鞭,却全然不懂鞭法,举手投足之间全都是一些基本刀法呢?你没有师父的吗?”
卢植的话突然像一根刺一样扎入了我的心里,这些日子以来整日奔波,我已经许久没有静下心来去回忆黄海棠了。但是随着卢植的一句悉心问候,那原本被我埋藏在记忆深处甚至不愿意再回想起来的那个人和那些瞬间,仿佛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出,瞬间把我长久以来建立在回忆中洪流中的堤坝给全部冲垮。
见我呆呆地怔在那里,卢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话,于是又问道:“老夫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说错话了,如果是,还请你多担待。”
我有些自嘲地笑道:“卢博士,我师父是天下四绝的江夏黄氏海棠,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卢植听后颇有动容地说道:“是黄香老祖的义女吗?老夫一直心向往之,却
无缘见上一面。”我此前听黄琬说起过黄香老祖的事情,便点了点头,卢植又问道:“那尊师现在仙驾何方,为何没把黄门刀法传授给你。”
我笑道:“是我愚笨,掌握不了内力的运用,所以连入门的技巧都学不会。又因为悟性奇差,所以连招式套路也学不来。我师父用过很多种方法,但是我仍然一事无成,什么也没有学到。”
卢植听了感慨道:“因材施教,何故非得拘泥于寻常方式。看来你师父虽然有神功护体,但是心智还是个孩子一般,不懂得如何教导于你。”
然后我俩都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卢植率先打破尴尬,提起剑来指着我说道:“先前已经差不多摆脱遇难就躲的坏毛病,以及临阵对敌时的错误方略,接下来我要全力以赴的攻上来了,你有把握活下来吗?”
我笑了笑,攥住铁鞭摆出迎敌姿势。卢植道了一声好,跟着乾坤步再次发动,一剑化作数十道光影,飘飘洒洒冲着我全身席卷而来。我略一思索,觉得此剑势虽然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