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湖市刑侦支队的警员赶到太阳花疗养院的时候,很快就查找到了苏冶的病房号。
她住的是单间。
据护工们说,她平时很少提要求,总是一声不吭的乖乖坐在病房里,看着窗外的小花园,一坐就是一整天。
沈隽推开病房的门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
女生静悄悄地看着窗外,安静的仿佛已经和周围的世界脱离。
又似乎知道警察们迟早会查到这里,她面色淡然,笑着和进来的沈隽打招呼。
两人聊了很久,苏冶给沈隽讲的这个故事,听起来让人动容。
在故事讲完的那一刻,沈隽问道:“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你就一直被娄河控制着?”
“嗯。”苏冶点点头,眉眼隐藏着温和的笑意。
“你为什么不报警?”沈隽再次发问。
“我......我不敢,他们录了像,后来以此来逼迫我,沈警官你说,我怎么敢呢?”
“我怎么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苏冶嘴里重复着这样的话,原本还平淡的面容此时也布满狰狞,就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一样。
“我的一切都被他们毁了!都是因为他!!”
这个他,让沈隽皱眉。
病床上的女子面色憔悴,发丝凌乱,目光无神,和学院展示栏上那个笑得开朗的女生没有一点儿相似处。
重复了很多遍后,苏冶转头看向沈隽,质问道:“你觉得我错了吗?为什么呀?为什么是我?”
沈隽敛眉,苏冶的精神异样,和这样的人交谈,完全辨不出她话中的真假。
“那齐强呢?他又做了什么?”
“哈?”苏冶突然安静下来,她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隽笑,这模样让人内心瘆得慌。
“他?他怎么了?”女生用俏皮的声音反问沈隽,活脱脱又像个清纯的孩童。
“死了。”
沈隽不加掩饰,直接道出。
“哈哈哈,死了?哈哈哈......”苏冶笑够了,继续道:“不过,你们知道谁杀的吗?”
看着眼前这个近乎于疯魔的人,苏冶脸上突然作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紧接着,她又疯狂的仰天长笑,干巴又尖锐的笑声似要将房顶掀破,引得外面的警员都忍不住的皱眉。
“哈哈哈!!!”
笑声太过癫狂,苏冶就像是突然陷入到自己制造的一个圈子里,她开始伸手恶狠狠地掐着自己脖子,从床上弹跳起来,拿头猛烈的撞击着身后的墙壁。
几个护士听到动静后,从外面闯了进来,她们将苏冶按在床上,有人拿出事前准备好的针管,刺入她的手臂上。
病号服下的那根胳膊,密密麻麻的针眼显现在沈隽的眼前,青紫交加一片,触目惊心。
沈隽皱了皱眉,将笔记本合上,走出病房。
过了不久,病房内走出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他拿起钢笔在一个黑皮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沈隽见状,问道“你是她的主治医师?”
费彦这才注意到门口处倚墙而站的沈隽,他将钢笔插回到自己胸前的口袋里,“你好警官,我叫费彦。”
“这是011床号病人的信息,你可以看看。”
接过对方递来的笔记本,沈隽翻看着上面的记录。
“病人在我这里诊治了不短的时间,她是因为长期受到精神压迫,脑神经不堪重负,这才导致现如今的精神失常,时常陷入到一种恐慌的状态。”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就诊记录,最早的时间竟然可以追溯到三年前,这个时间也是苏冶刚上大学的时候。
看来,早在上大学前,苏冶的精神就异于常人。
“她之前来的时候怎么样?”
沈隽将笔记本合上,却并没有要还回去的意思。
“嗯,前半年的时候,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但是从上一次来之后就一直控制不住,时常发作。”费彦将病房的门关上,病房内已经听不到苏冶那尖锐的笑声。
“所以,院里让她一直住在这里,方便观察治疗。”
沈隽皱眉,问出了个关键问题,“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就是半个月前,刚过完中秋节。”费彦记得很清楚,苏冶来的时候还是在凌晨,当时已经神志不清,嘴里说着些胡话。
“您做心理医生的,知不知道她的个人情况?”沈隽给出暗示,想听些别的。
比如,苏冶在诊疗时,无意间说出的话。
这些,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费彦似是猜出了沈隽的意思,但他抱以歉意的一笑,“病情这方面我们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但是具体她在生活中经历过什么,我想我和警官您知道的相差不大。”
就像苏冶讲的这个故事一样,所有人听到的都是这个版本。
“好的,谢谢费医生。”沈隽点着头,目送男人离去。
观孜一直蹲在旁边,见自家队长皱着眉走过来,他忙起身追上,“老大,苏冶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怎么审啊?”
沈隽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随口问道:“孙兴为还在局里吗?”
“在,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