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很受徐瑞卿的依仗。
骆太医到底是宫外行医多年的人,就算是如今入宫成了太医,也没怎么学会太医那套委婉的说话方式,听到林慕月这么问虽然有些犹豫,但是也是说出了实情,“微臣无能,陛下……身子不大好了,娘娘要做好准备。”
虽然是知道当初徐瑞卿在朝上突发胸痹,被重臣和侍卫、太监们送回了养心殿,林慕月这么些日子下来心里也有了预期。但是看着往日熟悉的人日渐虚弱,只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寄予厚望的明医又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林慕月脑内还是一阵阵眩晕。
看着林慕月突然身子不稳,云夏赶紧上去扶住了她,“娘娘!您没事儿吧!”
伴随着头中一阵阵眩晕眼前也是发黑,林慕月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扑倒在了桌子上,她扶着头支起了身子,直视着骆太医的眼睛问,“我没事,骆太医,我想要一句准话,陛下究竟是操劳过度引发了胸痹,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林慕月知道徐瑞卿操心朝政一直想要做个明主,他这么些年来也算是励精图治,改梁赋、变军制,把京中的吃白饭借国库银子不还的勋贵们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出事之前还和她说过,今年皇庄上试着种出来的海外良种似乎长势不错,若是能推广下去,边关将士们的粮草就不用发愁了。
“陛下今年还不到不惑之年,太医也一直要为陛下请脉,怎么就会突然间病得这么重”,再抬头的时候,林慕月虽然没有泪水落下但是眼眶已然是红了。
骆太医沉默了一会儿,“娘娘如今知道了,还能力排众议大搜六宫么?”
当初是太医院的一位院正和两位院判一起给徐瑞卿诊治的,两位院判一个是当初高院正的徒弟江太医,另一个则是按着年资医术等升上去的宋太医。但是林慕月总是怀疑一个被后提上来的太医有问题,就索性力排众议只留下了院正一人给徐瑞卿诊脉开药,御药房那边也是要自己身边的云夏亲自去监督里面的近侍和医官们取药熬药。
林慕月的决定一下,皇后就领着几个妃嫔一起出面干涉过,但是她当时这么多年第一次正面回怼了皇后,还是坚持住了自己的决断。
听到骆太医的话,林慕月也是知道了结果,她偏过头去看了一眼龙床上的人自嘲一笑,“是啊,如今朝外已经有人在首辅裴阁老的授意下和皇后接触过了,我这个贵妃如今也是不管用了。”
徐瑞卿还清醒的时候,是在重臣和皇后面前钦定了要贵妃一个人侍疾,如今御前守卫的侍卫也因着这个还算听话,但是想多做其他的事儿也是困难重重了。
听到这话骆太医不敢插言,他站在边儿上想了想才说道,“娘娘若是愿意让微臣用些别的药物,陛下……应该是能转醒,您也不是全无机会。”
还未待林慕月回答,云夏咬了下唇之后出声道,“娘娘,奴婢帮您联络家里,老爷他们定能帮助咱们成事。”
林峰如今是次辅,林家三房所结的姻亲又有如今又官至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使的王家,若是能得到宫内娘娘的帮助求得陛下旨意,林家倾全族及姻亲之力共推二皇子上位,也未必没有翻盘的可能。
林慕月把手里刚才一直捏着的帕子叠整齐,“能成了之后呢,北方有昂族虎视眈眈,就等着国朝动乱一生就挥师南下,就算是大皇子登基也难免忙碌这个,边关大概率也是惨胜,更别说京城里再为着储位的事情闹出新的乱子了,这不是陛下想看到的。”
看着帕子上绣着的玉兔在桂树下酣眠的图案,林慕月突然想到了自己三十岁生日那年,她和徐瑞卿在园中赏月小酌,徐瑞卿送给了她这只玉兔簪,同时也正式和她说了想要让二人的儿子继位的念头。自那以后,林家再一次收敛了锋芒,只遵循帝王的心意前进和后退。
“骆太医,麻烦你照顾好陛下,我累了,想回去先歇会儿”,林慕月起身之后踉跄了一下,扶着云夏的手慢慢地又回了养顺堂。
骆太医看着林慕月的背影,寝殿的阳光不大好,他被开门之时的阳光晃了下眼,看着女人消失在了光影里,“嘎吱”一声后,屋内又如刚刚一样昏暗了下来。
当天晚上,已经是小少年模样的澄俞来了养心殿给父皇和母亲请安,他看着床上身形瘦削脸色不大自然的父亲也很是难受。和太医了解了几句父皇的病情之后,才从正殿中出来到后边去给母妃请安。
“殿下来啦,娘娘刚起正在习字,您快进去吧”,养心殿后面寝殿左右的两处地方都不大,林慕月仿佛感觉自己又回了当初的东宫,如今正挤在一张小书案面前习字。
等澄俞进来了之后,林慕月正好把笔放下,招呼儿子去窗下坐着,“看过你父皇了么?”
“已经看过了,母亲,今日外叔祖父给了我一封信,您要看看吗”,澄俞坐定,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炕桌上,自己看向了母亲。
林慕月打发众人都出去,只留下母子二人在屋内,她拆开信细细地看了起来,看完了后倒是笑了出来,“这信虽然是三叔的语气,但是内容大概是父亲和二叔他们一起拟的。”
澄俞听见母亲说话也是笑了,“外祖父和两位外叔祖父脾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