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就是,二十个鸡蛋算个啥呀,有本事你要二十个鸭蛋?
这个胖大妈捡鸡蛋的手一个子僵住了,咬咬牙,“那行,再来五个鸭蛋,外加五个咸的。”
“来了。大妈您可真有钱,俺这个乡下人从没见过有谁能这么花钱的。”杜若恭维道,“大妈您真让俺长见识了。”
胖大妈笑道:“那可不,我们城里人手里总归是有俩钱儿的。”
杜若忙道:“那就多买几个吧,眼看着就大雪封山了。家里的鸡都不下蛋了呢,想要吃个蛋呀,可能要等明年开春了。”
“也是,那就再来十个鸡蛋。”
“来了。”杜若赶紧算账,“大妈,一共二块五毛五,我再给您一个鸡蛋,你给我二块六毛就行。”
“这这……”胖大妈算不过来,“你等会儿,我算算。”
杜若很有耐心,等胖大妈算下来后,赶紧接过杜若递过来的一个鸡蛋,麻利地给了二块六毛钱。
动作不快,就是对不起小姑娘给她便宜的一分钱。
杜若点头,胖大妈的算术也学得挺好的。
收好钱,还没有人来,杜若便跟胖大妈唠起了嗑,“大妈,您知道我大姨她在咱钢铁厂里跟谁不对付不?
我在来的路上,我大姨跟我说了一个车间主任,姓徐,好像很看不上眼样子。
我呢,这是第一次一个人来我大姨这,还带了这么多的鸡蛋呢,我怕哪句话说不好,惹我大姨生气。
大妈我一看您就面善,您给我支个招儿,让我别说错话惹我大姨生气。”
说着,还是鸡蛋开路,一个圆溜溜的鸡蛋塞到胖大妈手里。
胖大妈笑呵呵地接下来,“胡大姐呀,我跟她熟,十几年的老邻居了。
不是我说,咱钢铁厂里的大小事儿就没我不熟的,你问我可是问对了。”
杜若笑着再次说起了好话,心里却在说,这些个大妈呀,怎么一个两个地都是一个腔调呢?
谁知道她们嘴里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不管了,先听了再说。
胖大妈:“那个姓徐的车间主任我也知道,叫徐建华。前几年跟胡大姐的大儿子争那个位子呢,不知道走了谁的门道,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车间主任。
胡大姐的大儿子就落选了,这两年也没上去过。他们可不就结仇了吗?”
“这样啊,那我以后不提这方面的事儿了。”杜若叹气,“我那大表哥呀,运气咋就这么不好呢?要是我大表哥也有后台就好了。”
胡大姐道:“也有啊,刘副厂长就很看好你大表哥的,可惜了,还是差了一步。”
“这样啊,多谢大妈。”杜若很感激地道谢。
这会儿又有两个大妈过来买鸡蛋了,杜若继续跟她们唠嗑。
说的都是钢铁厂里的八卦,她会有意无意地引到丁红豆和徐建华身上。
还真让她又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甚至是那两个孩子的也有。
太阳下山后,天就黑得很快,杜若这时候也快卖完鸡蛋了。
最后三个鸡蛋,杜若全送给了胡大妈。
“大姨,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带我来这边,这些我都不知道卖到啥时候。”
胡大妈麻利地收起来,真好,今天白赚五个鸡蛋。
“那有啥?下次再来啊。还来大姨这里。”
杜若笑着点头,“好的。大姨,就是我想麻烦大姨再帮我打听打听,我姥姥家的那个姐姐,她在这边过得咋样。
我娘跟那个姐姐的家人很熟,她不忍心看到姐姐在城里过得不好。我回去一说,说不定还能让姐姐的娘家人来给她撑撑腰。”
胡大妈笑了笑,“这个可难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我跟你说啊,你那个姐姐要是还没领证,赶紧回家去,那家人啊,忒不是个东西了。
咱们钢铁厂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们家呀,名声不好才在城里找不到媳妇的。
不然,谁家会娶一个乡下媳妇?生了孩子也是农村户口,还没有地,也不能领供应粮?……”
路线不长,走得很慢,胡大妈说了很多。
话里话外虽说有很多看不上农村人的话,但在这个年代,不,是在哪个年代都有这样的人,这个时期格外多。
但是如果杜若站在胡大妈的角度来看,她想她也会这么嘱咐儿女的。
毕竟这个时期的户口跟粮食挂钩的,吃饭在哪里都是个大问题。
还有一个就是门当户对很重要,跨越阶级的婚姻挺难的。
告别胡大妈,天也黑了下来,悄悄看了下手表,赶紧回招待所。
问前台大姐要了瓶热水,进入自己的房间关紧房门,再把屋里的椅子顶在门上,关紧窗户。
好在这里是四楼,想要爬窗进来也困难。
做好这一切后,杜若就拎着那瓶热水进了空间。
空间里一切如常,温暖又不燥热,小风吹起来真的很舒服。
将厚衣裳脱下来,杜若清洗了一番,便躺在二楼的房间里休息了半个小时。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让她不得不起来吃饭,好在饭菜都是现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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