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京的那位太子爷不过开学一个月,就被人拿下了。
作为备受瞩目的陆家继承人,陆响的一言一行自然始终被人关注着,加上男人也没什么的遮掩的意思,于是,连带着,江让都成了校内知名的人物。
一时间,各种窥探青年隐私的帖子都冒了出来。
江让当时还有些慌乱,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帮着他,青年从前做过的那些事儿竟然一个都没被曝出来。
其实江让打心眼里也不觉得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儿有什么不对。
他不过是收了那些眼巴巴的追求者送上来的礼物,说到底都是两厢情愿的事,即便他确实哄骗过那些有钱的蠢货给自己买东西,但这能全都怪在他身上吗?
姜太公钓鱼还愿者上钩呢。
是他们自己蠢,总以为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个,所以被骗也是活该啊。
再说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付出,他可是给他们画了好大一张饼,在一起的时候天天哄着、‘爱’着,做这些的同时,他还得稳着自己的长期饭票周宜春,他就不累吗?
江让根本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至多算是挑战了社会规定的道德,他有犯哪条律法吗?
他们可都是自己自愿备注了自愿赠与的。
不过江让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忧虑的,他不清楚陆响知道多少,毕竟都说豪门子弟多少有点毛病,陆响洁癖严重,很难说会不会有什么强迫性联想。
他才刚刚成功上位,跨上青云路的第一步,可不想就此夭折。
不过迄今为止,江让并没有真切地感受过男人的洁癖症多么严重,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陆响尤其喜爱和他肢体接触。
当然,也仅限于肢体接触。
赌场那夜,或许是周围环境的刺激,两人都有些失控,这才吻得难分难舍。
此后,两人倒是再没亲密过。
提起赌场那夜,江让心头其实是有些后怕的。
每个人的精神都是有的一定的阈值的,对于从小生活在贫穷环境中的青年来说,金钱便是对他最直接的精神刺激。
那些突如其来的、超过个人认知的金钱会让人、尤其是贪婪的人在刹那间失去理智、清醒。
再有赌徒心理的加持、言语的诱导,这几乎是一场必死的局。
显然,陆响是个纨绔子弟,并且是个浸淫上层社会多年、手段不少的主儿。
江让也确实被震慑到了,不仅仅是理智上的崩塌,更有金钱的刺激,隐含意味的上位者权力游戏的震慑。
他怕吗?
当然怕,没有谁会不怕。
他看得到包厢中那些平日里鼻孔朝天的富家子对陆响隐隐的惧怕与小心翼翼。
在那一瞬,青年恍惚看见了所谓权力与金钱的具象化。
他舔着干涩的唇、颤着刺痛的眼,只觉得心脏内仿佛钻出了无数的毒蛇,它们绞缠在一起,勒得他近乎窒息
间笼着一层薄纱般的疲惫。
他将笔头抵在自己白软的颊侧,无意识地戳出一个可爱的酒窝。
青年颤了颤眼,轻声道:“陆响,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没什么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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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让说完,眼眶有些细微的红,乌眸中的水光近乎惹人心疼,但他还是佯装平常地笑笑,继续侧头记笔记。
陆响想过很多,他有着上层人士特有的天然敏锐的疑心,但当他真切听到了青年的剖白的那一瞬,情感上早已不知不觉地偏移向对方。
像是焦躁的泥土上陡然长出的嫩芽,男人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呵护它,才能让它茁壮的成长起来。
当天,陆响不声不响地给江让转了好大一笔钱。
青年自然还是不要,但男人却难得软下声音,那样高高在上、肆无忌惮的大少爷竟也会显出几分无措来。
他像是一只在爱人面前拔除了刺的刺猬。
陆响不自在地说:“江让,我给你了,你就收下。你是我的男友,花我的钱天经地义。”
江让许久没有回复他的话。
陆响觉得自己等了很久,但回神来看,也不过是五分钟。
青年回他的信息向来很快,简直像是抱着手机等着他一般。
很黏糊,也很可爱。
陆响有些恍然的想,什么时候,五分钟的分离,也会让他产生一种深入骨髓的不习惯?
又过了十分钟,手机上才开始显示“正在输入中”。
但好半晌,弹出的并不是信息,而是一个电话。
陆响抿着唇接通了。
那边的青年似乎在擦头发,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温馨而日常。
“喂?”
很轻柔好听的声音,像是对着喜欢的人,不自觉就柔下来了。
陆响垂下乌浓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