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们就来气,该干嘛干嘛去!”
‘砰——’
纪南星和苏桥被赶鸭子似的邀了出去。
二人默契回头还想争取一下,结果门被郑局狠狠摔上,两个都是高挺的鼻梁,险些撞到了门上。
领导楼层一向不见什么人影,两人兴致缺缺的在走廊里并肩前行,气氛酿出死一般的沉寂。
苏桥嗫嚅着唇瓣想着该怎么道歉。
一想到纪南星大早上就陪着自己跑进跑出,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反倒莫名其妙被连坐,她实在过意不去。
纪南星走了没两步,心里窝火得难受,撕破沉着的冷漠扭头就往回走,“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不行...我得再去理论理论。”
“诶诶诶...你站住。”苏桥抬起胳膊及时将她拦下,“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气,等气消了啥也不是,何必这会儿去触霉头?”
“你看不出来吗?他气的根本就不是舆论的事,摆明了拿我们跟江查比,被比下去了丢面子,才把气往我们头上撒。”
寡言的纪队失了冷静,想到江查那张总是溢着自信的脸,火气烧得更旺了。
“嗐,你难得碰到一个像模像样的好对手,应该惺惺相惜才对,怎么还卯上了?”苏桥知道纪南星也在意这样的对比,只能搂着她的肩头往楼梯走,“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了你。”
“把你的道歉给我收回去!咱们这支队伍谁犯了错都得算我一份,谈不上连累。”
纪南星不在乎扣奖金写检讨,她是老大,自然要有老大的气度。
只要没有触犯原则问题,偏袒属下等同于爱惜自己的羽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苏桥愣得顿了神,唇角缓缓扬起暖洋洋的笑,连带着眸子也蓄起了光芒。
真好,有底气的感觉真好。
纪南星不爱笑,总觉得扯着脸上所有肌肉不自在,想着那副表情肯定像青面獠牙的怪物。
可许久不见苏桥笑得这么窝心,她被感染了情绪,跟着生硬的牵动唇角的弧度。
也许这一刻,她们心照不宣的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候大家都还是小警员,合作的第一个大案子是端掉旧城里的某个红灯区。
她们乔装打扮成站街女郎,一站就是半个月,天天化着大浓妆在夜幕降临时出动,怎么都学不会搔首弄姿,一个客人都没钓着,连问价的都没有。
苏桥笑纪南星不会化妆,说她脸上扑的粉一阵风吹来,块是块的往下掉。
纪南星笑苏桥捏不会娇嗔的嗓子,那些寂寞老男人都被她一嗓门给吼没了。
后来还是老队长带人便衣执法,领着她们找门路攀关系套取到重要的证据,才把组织卖.淫的团伙给一锅端的。
苏桥捏着嗓子,唤着:“美兰啊,你就别生气了,姐们儿今天带你去打牙祭呀~”
“娇娇啊,你不知道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恶心吗
..苏队,我们是欢迎你回来的...”几名警员没办法解释,只是道出虚情假意的欢迎,让他们看上去更像笑话了。
纪南星都嫌听了脏耳朵,随即指着几人的鼻子,拔高音量愠怒:“我警告你们,如果以后还让我听到关于苏队的风言风语,我第一个拿你们开刀,我说到做到。”
既然有人唱红脸,自然就会有人唱白脸,这是纪南星和苏桥的默契配合。
苏桥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平静地拉着她让了道,转而命令着几人:“你们几个赶紧回办公室,下不为例。”
纪南星厉声补上一句呵斥:“愣着干什么,还不走吗?”
待到那乌糟糟的几人离开,她叉着腰瞪了苏桥一眼,“换做以前你少说也得摁着他们骂一顿,什么时候性格变得这么肉了?这些人就该撕破脸皮指着鼻子骂,一天天干不了几件正事,就知道躲在茶水间摆闲话。”
“差不多得了。”苏桥顺着她的背捋气,无奈地摇摇头:“有些事不是靠吼一通就能解决的,我们永远没办法让每个人都能理解自己,当是耳旁风吧,可以吹进耳朵里,但别吹进心里就行。”
“你倒是挺会安慰自己的。”纪南星怅然失笑,怎会不明白苏桥的意思。
有些事没人帮得了她,只能靠自救,也许苏桥已经学会了自救,只是痛苦还不肯将她放手。
“走吧,回办公室,也不知道两千字检讨写啥,我得先琢磨琢磨没错硬承认怎么起头。”纪南星不喜欢文书工作,结案报告、年终汇报、新年规划,一堆要写的东西押在手上,这会儿又冒出个检讨,她真想从窗户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提起这茬,苏桥也头大,扣奖金够叫她肉疼了,写检讨还不如罚去路上执勤,她抱着脑袋苦苦哀嚎:“哎,这都什么事啊!?”
*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苏桥拿着手机刷新了好几次页面。
网安科的办事效率肉眼可见,网上已经搜不到任何关于自己殴打病人家属的视频。
中午那会儿,孩子母亲还真主动跑来认了造谣的事实,基于避嫌的原则,纪南星把这事交给敖羽去处理。
她放下手机,倚着身子泄出一口沉闷的浊气,陡然想起已经整整一天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