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河书房里的灯一直亮到了凌晨。
谁也不知道这一个晚上,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陈金河就带着江州一班差役,到了驿馆。
苏扬睡得正舒服,门就被敲响了。
砰砰砰!
睡的迷迷瞪瞪的苏扬,被敲门声惊醒,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颠倒的。
他看了一眼窗外微微发亮的天光,起床气瞬间就上来了。
大清早的,诈尸啊!
一脸不悦的翻身下床,苏扬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身劲装的韩韧。
不等苏扬开口质问,韩韧就示意了一眼楼下,低声对苏扬说道:“大人,陈金河来了。”
苏扬的眼睛瞬间瞪直了。
“他疯了吗?这才什么时辰?!”苏扬低吼。
大清早断人清梦,简直不可饶恕。
这天都还没亮呢!
韩韧低声说道:“卑职也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他也没说什么事,只是派人喊醒了卑职,让我来叫大人您起床。”
“看来不是什么急事!”苏扬眼帘低垂,闷声说道,“让他等着去,我再眯会儿。”
韩韧一惊,急忙说道:“大人这恐怕不太好吧?”
“就说我昨晚熬了半宿,你叫不醒!”苏扬转身摆了摆手,
直接关上了门。
凌晨喊他起床,这个陈金河指定是有什么毛病。
苏扬可不惯他这个神经病,天大地大睡觉再大。
在这江州他好歹还是一个上官,若是连点睡觉的权利都没了,那像什么话。
看着苏扬再度紧闭的房门,韩韧一脸的为难。
虽然他觉得这个事情不能这么办,可他也做不了苏扬的主。
只好闷着头下了楼,找到了正在吃早点的陈金河,说道:“陈大人,苏大人昨夜间睡的比较晚,卑职实在是叫不醒。不如,陈大人稍微……等一等?”
陈金河好像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很平静的笑了笑,说道:“无妨,本官等一等便是,苏大人深夜鏖战,理应多休息一下,是我唐突了。”
韩韧:?
这怎么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
面对这样的情况,陈金河难道不应该是勃然变色,瞬间发火的吗?!
虽心有疑惑,但韩韧很识趣的什么话也没有说。
陈金河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真正熬了一宿的他困到两只眼皮子都快要长一起的时候,苏扬终于晃晃悠悠的下了楼。
“咦,陈大人?”
苏扬看到坐在堂中的陈金河,一脸惊讶的喊了一声,“你来的这么早的啊?
”
陈金河悄悄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才起身见礼,说道:“叨扰苏大人休息了,实在是发生了一些紧急之事,下官不得不早早的来这儿候着。”
“紧急的事?”苏扬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老小子在故意给他挖坑?
“是。”陈金河一脸沉痛的说道,“丑时,差役来报,位在城外四十里左右的清河庄被人屠了村,全村上下,仅有一个少年逃了出来。”
“得知这个消息,下官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就急匆匆赶来见苏大人了。只是没想到苏大人昨夜间休息的比较晚,竟是叫不醒。”
“下官虽然心中急切,但也不能叨扰了苏大人休息,只能在这儿候着。”
苏扬心中明白,这必然又会成为陈金河奏折上需要大写特写的一件事。
事儿虽小,但若放到陛下的眼中,那就绝对是天大的事情。
兴许都不需要陈金河再做什么,他这个宣谕使就可以不用干了。
行,四两拨千斤玩的是真挺好。
陈金河等的这个把个时辰,是真值啊!
念头迅速在心中转了几个圈,苏扬痛心疾首的喊道:“快,来人,去清河庄!”
“陈大人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情,你就算是用石头砸,用火烧,也应该把我喊醒的啊!你怎么能够在下面安安稳稳的等着啊?这不合适!”
一边疾步向外走去,苏扬一边说道。
陈金河心中冷笑,现在较这劲,可没什么用了。
“下官派人喊了,可……下官毕竟是下官,尊卑有别。”陈金河一脸诚恳的说道。
苏扬瞥了一眼陈金河,眼神中只有俩字:我去你大爷的!
来不及弄一口吃的,苏扬等人就急匆匆的跟着陈金河,一起奔向了城外的清河庄。
清河庄,位在四十里驿,官道必经之地。
尽管路途平坦,可四十里道路,以寻常的马力,还是走了足足近一个时辰才赶到。
被强行喊醒的顾世清,在马上左右摇晃着,眼睛眯的相当实切,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也就是这种出身将门世家的家伙,骑在马上还能睡着。
要是换做苏扬,别说是睡觉了,打个盹估计都能立马栽个跟头。
“苏大人,清河庄到了。”陈金河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
苏扬翻身下了马,步行朝着庄子里面走去。
炎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