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位太医已经为我祖父诊断过了,那毒他们束手无辞!”孙鸣渠低声咆哮道,“这位大人,凶手到底是谁,现在难道不是已经一目了然了吗?”
“青蒿素那么神乎其神的东西,苏扬都弄了出来,弄一些复杂点的毒药,对他而言,算是什么难事吗?整个天下还有比他更善毒之人吗?”
“抓他,严刑拷问,一定会有收获的!”
龚名:……
“孙公子,善医之人,并不一定善毒!”龚名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孙鸣渠忽然阴恻恻的看了过来,“这位大人,你是不是说反了?难道不是善毒之人不一定善医,可善医之人一定善毒吗?”
龚名神色微微一愣,好像真的是这个样子。
但这话他可没法应,应了这不就是直接把锅甩到苏扬的头上了吗?
孙鸣渠他惹不起,苏扬现在他也惹不起。
两害相较取其轻!
孙家连一丝一毫的善意都没有表露出来,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兴许是孙公子记错了!”龚名说道。
话说的很有力度,可他的态度却很卑微。
孙鸣渠定睛看了龚名一眼,忽然间嘴角一撇,“如此说来,刑部是贴了心要跟我孙家对着干了?”
“孙公子搞错了,刑部是大宋朝廷的刑部,只对事,不对人,本官此行是为了办案而来,别
无其他的意图,也绝对无他的想法。”龚名不卑不亢说道。
孙鸣渠根本不买龚名这个账,他冷冰冰说道:“既然是大宋的刑部,这位大人现在做的应该是捉拿凶手,而不是坐在这里质问我孙家到底得罪了谁,最近又做过些什么。”
“这位大人若不这么说,本公子还真的差点以为,如今的大宋刑部,已变成他苏扬的刑部了!”
龚名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说道:“本官此来便是为了捉拿凶手!可孙公子不与本官明言此案的经过,下官当真无能为力,只能如此回禀!刑部办案,不可能只听信孙公子的一面之词,就随手抓人!”
“本官倒是想成为孙相的爪牙,为虎作伥。”
孙鸣渠那张六亲不认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笑意,“这位大人贵姓,如何称呼?”
“本官龚名,忝为刑部都官员外郎。”龚名笑着说道。
孙鸣渠点了两下头,“原来是龚大人。大人想知道什么,本公子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劳孙公子。”龚名拱了拱手,“不知道老相爷是因何中毒?”
“此事应该告于大人知晓。”孙鸣渠的态度忽然间好了下来,他坐下来,一番长吁短叹之后说道,“家里老爷子好酒,此事龚大人兴许知晓,这都是普天皆知的事情。”
“前段
时间,有人送来了几坛子好酒,那送礼之人说,是出自苏扬之手。可老爷子坚定的认为,那是出自三殿下之手,是三殿下通过一些其他的名义发卖的。”
“总之,那是绝对的好酒。老爷子只是尝了一口,就命人珍藏了起来。我们这些小辈连尝一口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在这京师之内,谁人不知苏扬酿酒乃是一绝。但我家老爷子有幸尝过三殿下亲手酿的酒,并称与苏扬所酿之酒,难分伯仲。”
“但一个皇子亲手所酿的酒,和一个太医酿的酒,这里面还是有些区别。”
龚名认真听着,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下来。
熟悉他的人都喊他无知莽夫,粗浅丘八,是个绝对没脑子的。
龚名自己也承认,他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脑子。
但孙鸣渠这一番话的意图,他却听明白了。
这小子是想明晃晃的拿他当刀使!
其心可诛啊!
又是三皇子,又是苏扬的。
这到底是不是尚未不论,孙鸣渠肯定也没想着靠他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孙鸣渠这个生儿子不长玩意的孙子,就是想用他这个刑部员外郎的身份,坐实这个说辞,这一口要是咬住了,三皇子都得着急上会儿火,就更别说苏扬了。
心念及次,龚名的额头都隐约可见汗水了。
他现在是被人明目
张胆的给架在了火上,烤的都两面冒油了。
关键他还得认认真真的听着,并问上一句,“公子,是因为那酒的缘故?”
孙鸣渠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我们思来想去,也唯有此物了!”
“家里其他的用度,老爷子吃的喝得一些东西,跟我们都大差不差,也没道理只有老爷子一个人中了毒,我们其他人都好端端没事?唯有那酒,是老爷子的珍藏,我们其他人没机会品尝。”
“而在最近的数天时间里,老爷子时常就会喝上一点,此物的可疑最大。”
“龚大人,我只是一介白丁,若真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我肯定也不会怀疑一位皇子。至于苏扬苏大人,我与他的过节不小,但我想要对付他,也不会用这种拿自家老爷子做注的手段。”
孙鸣渠说的情真意切,也很大方。
听着听着,龚名还真有些信了。
“如此就有劳孙公子了,那酒可还有剩余?请容下官带回去查验!”龚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