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那是修身养性!”
种康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黄景龙,怒发冲冠。
黄景龙连连点头,“是,您老是修身养性,我说的就是修身养性!”
种康眼睛微眯,阴恻恻的看着黄景龙说道:“如若老夫变成刽子手,第一个先剐了你这厮!”
“那将是一件幸事!”黄景龙说道。
种康直接当场自闭。
“混账东西!”
憋了好一会儿,他愤然甩袖,气呼呼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不再搭理黄景龙了的。
而黄景龙自始至终表情平淡,好像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也没有做过一般。
什么柴米油盐皆不进,此时的黄景龙大概就是此中典范。
和种康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他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
再一次进宫,苏扬已变得轻车熟路了。
虽然比不得回自己家,但那条路更近一点,他却知道。
他试图避开皇帝用膳的时间,但当他进宫的时候,却正巧撞上皇帝正在用膳。
杵在殿上,苏扬闷着头行礼,看都没有去看皇帝。
倒不是他畏惧皇帝,只是怕皇帝突然间想起来,再度拉着他一起用膳。
这饭菜吃了,是真闹肚子!
“苏卿来了啊,一起用膳吧!”苏扬已经很刻意了,可皇帝只是扫了苏扬一眼就又想起来了,“来人,添副碗筷!”
尽管内心无比的抗拒,但苏扬还是抢眼欢颜的谢恩。
皇帝的赏赐,根本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推脱一二,那不是不给皇帝面子吗!
这可真的是死罪!
苏扬就挺纳闷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总是惦记着请他一起用膳呢!
这满朝文武期盼着跟皇帝一道用膳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可苏扬也没听说那位臣工有这么好的待遇,三天两头的被皇帝请吃饭。
他倒好,隔三差五的皇帝就想起来了。
不,准确的来说,他进宫一此,皇帝就想起来了一次。
这简直都比孙家那位老相爷都离谱了。
可应该算是绝对的恩宠吧,可这样的恩宠,苏扬真不想要。
如果可以,他更喜欢加官进爵,还有金银财宝。
规规矩矩的坐下,苏扬吃的格外的斯文,严格的秉持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作风。
但他不说,皇帝却似乎来了谈兴。
他慢条斯理的吃着菜,一边问道:“苏卿此番进宫,还是为了齐王的案子?”
“臣是为了孙老相爷的案子。”苏扬立马顿首说道。
孙家那位老头身份的特殊性,哪怕是在皇帝的面前,苏扬也只能如此称呼。
平章军国重事,平章军国事,皆是给与高德老臣的尊荣。
在这个官职上,苏扬唯一知道的人,仅有那位权臣贾似道,以
平章军国重事独揽军、政大权,军政合一,让宰相给他当副手。
孙家那位老爷子虽然没有做到这个地步,但他的儿子已经无限接近了。
“孙相的案子……”皇帝沉吟了片刻,“他是因何中毒,已查清了?”
苏扬苦笑了一声,“查到了一些,但臣以为不应该算是查清,此话仅是孙鸣渠的一面之词,尚有待商榷。”
“臣此番面圣,是想请陛下另择贤臣,以彻查孙老相爷遭人投毒一案。”
皇帝放下金灿灿的筷子,目光威严的看着苏扬,“你是想告诉朕,你没有能力料理此案?”
“臣并不是这个意思!”苏扬也立马放下筷子,解释道,“只是孙鸣渠声称,孙老相爷遭人投毒是因为几日前他偶然得到的几坛酒,而送酒之人说,那些酒是出自臣之手。”
“此案既然牵扯到了臣,臣理当避嫌。”
皇帝忽然轻笑了一声,“这天下喝了你的酒的人恐不在少数,朕都喝过。如此都需避嫌,这满朝文武那都不需再当差了,全回家避嫌吧!”
苏扬在这句话中,听到了皇帝对他格外看重的一点意思。
这是个好事。
清廉之臣不在苏扬的考虑范围,但当个权臣或者奸臣还是能接受的。
犹豫了一下,苏扬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臣与孙家素有嫌隙!
”
“你的这些事,朕也有所耳闻,往常不惧,怎么到了此事上偏偏就胆怯了?”皇帝问道。
苏扬讪笑,“陛下,臣并非是胆怯,只是臣兵不愿将私人恩怨,裹杂在办案之中。”
皇帝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就算你不会这么干,这难保别人不会这么干,你可是这个意思?”
苏扬再度重重点头,不得不说皇帝还是很懂他的。
这话说的就非常的中肯,而苏扬的目的,也基本上达到了。
有皇帝保着,就算是孙家使出浑身解数咬他,也得稍微掂量掂量才行。
只要孙家不把事态脑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还是从前那样的小打小闹,苏扬自然不惧。
“妇人之仁!”皇帝面色忽然一板,对着苏扬狠狠训诫道。
可能是说话用的力气过于大了一些,皇帝猛地一阵剧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