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对苏扬的认知一直是比较单一的。
但在今天,他见识到了一个与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样的苏扬。
这家伙的心真的是黑的!
关键他做的事,你还挑不出个理儿来。
一般这种情况,那就不是一般的黑了,而是黑的乌光发亮。
黑透彻了!
看着像是死尸一般躺了一地的将士,齐王心中不是那么畅快。
苏扬这个下兔崽子!
虽然这些将士脸上的红手印,是那么的清晰夺目。
“王爷,这边请!”
苏扬带着齐王离开了大牢。
心情舒畅的苏扬看着愁云锁目的齐王,是越看越开心。
刺杀他,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嘛!
哪能囫囵个儿来,又囫囵个儿去呢?那肯定不合适!
在刑部独属于苏扬自己的官署里,他给齐王斟上了茶。
“大半夜的喝这玩意,你是不想让本王今晚睡觉了是吗?”齐王有些不悦。
苏扬笑着指了指窗外,“王爷,这天都快亮了。”
“奥?那喝吧!”齐王好像一下子认命了。
“王爷,此事当如何处置,您有何打算?”苏扬坐下问道。
齐王刚刚将茶碗递到嘴边,闻言又放了下来,喟然叹道,“已经拦不住了。”
苏扬点了点头,“二殿下这么做的,一箭双雕。而且,他也不怕被我们发现,确实已经拦不住了。但不管是
王爷还是下官,总该是要做点什么才是,总不能真的就闷头吃了这个哑巴亏。”
砰的一声闷响。
齐王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自然是要做点什么才是了,被人摁在地上狂抽了这么多个巴掌,若是不还手不还口,我这个王爷甭当了!归乡种地,都比在这丢人现眼的好!”
“只是……”苏扬沉吟着,“下官思来想去,此事,王爷您已经落了下风!”
“赵鼎那个兔崽子现在是自己裹了一身泥,就想拉本王下水!他敢站在大殿之上,高声呼喝本王欲反,可其他人敢应吗?”齐王冷笑道,“就算本王真的反了,他们也敢应!”
苏扬点了点头,“二殿下这只是祸水东引,转移视线的一种手段。若王爷许可,下官这儿倒是有点儿法子,兴许能让二殿下身上的那一身泥裹得更厚实一点。”
齐王却神色有些凝重的看向了苏扬,“你自个儿掂量好,万万不可仗着圣恩,去做对付赵鼎的事。哪怕是说破天,他也是皇子,而且还是陛下最看重的皇子。”
“陛下重用你,只是因为在你身上看到制衡二相的机会!你的用处,不在针对皇子上,可莫要自误。若是你这拔刀,挥错了方向,砍错了人,伤的可只能是你自己!”
苏扬恭恭敬敬的给齐王行了一礼,“多谢王爷
教诲,下官谨记。”
自江州回来之后,皇帝对他忽然间格外的看重,真可谓瞬间恩宠上天了。
在那个时候,苏扬心中就有一些猜想,但一直不太敢确定。
他猜的就是皇帝试图用他制衡二相,如今朝野之上二相权势过重,连皇帝都被钳制住了,一个有野心的皇帝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下去,他一定是要做点什么的。
但苏扬的猜想一直没有得到非常有利的证据佐证。
齐王的这一番话,算是让他的猜想终于落到了实处。
齐王能说实话,苏扬是真的很感激!
在这漩涡般的朝堂里,能遇见一个肯跟你说实话的人,那比摘天上的星星还艰难。
“你准备怎么做?不妨先与本王说说,你我合计合计!”齐王说道,“当始终铭记,储位之争说白了那是皇帝的家事,举凡嚷嚷着皇帝的家事即国事的人,大多都没有一个好下场。这家事,确实是国事,可怎么说怎么做,那就是两回事了。”
这话苏扬可太同意了。
“下官受教!”苏扬拱手,然后说道,“是这样的,下官打算,换一换张将军等人的身份。二殿下能揪住此事说道的,就是张将军等人边军,又是王爷您帐下这个身份。”
“可若下官将他们的身份换成其他的,哪怕是当堂对峙,二殿
下也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齐王却很坚决的摇了摇头,“没有那么简单的!”
“可下官觉得,二殿下并没有考虑的那么复杂。张天雷等人是仓促进京,中间仅仅只隔了一天,紧接着便是刺杀下官。”苏扬说道。
齐王抬头看了苏扬一眼,“可若有人投靠了赵鼎呢?”
“把证据捏在自己的手里才是证据,送出去的证据,那能叫证据吗?恐怕赵鼎在一开始就做好了肉包子打狗的准备。他虽然没有什么真正的谋略,但坑人的手段还是有一些的,不可能犯这么直白的错误!”
苏扬的神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如此,倒确实是有些难缠。但也并非是没有可转圜的余地,万事皆在人为。哪怕投靠了二殿下的人是张将军的上司,手中兴许还握着王爷您的一些手令。”
“但如果张将军反咬一口,也不一定就不能成事。王爷,张将军等人现在可是逃兵。逃兵,就有无限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