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
是她墓幺幺。
那么,那个人……那便只能是汪若戟了。
可是
那样的笑容。
那样不谙世事,纯真甜美的笑容。
那样亲近与人,那样直白利落的深爱,那样恃宠而骄的娇柔,那样满眼都要溢出的深情。
她……从未给过他。
墓幺幺颤巍地将手中的画卷翻了过来,上面有汪若戟提纂的一句排诗。
“尝羡人间蹉跎客,元宵团圆过。百年三万六千夜,愿长如一夜。”
……
喉头一甜。
一片血点为这句话纂上了猩红的注解。
墓幺幺摇摇晃晃地捂住了嘴,靠在了墙上。
眼前的字字句句像是尖锐的针线,生生穿过墓幺幺的瞳孔,带出一片血肉淋漓入骨附髓的剧痛。
她终是在这时读懂了汪若戟那难懂晦涩的一生。
想如那市井凡人一般,过一个平平常常的一生,过一个或苦或穷但一定团圆一定美满的元宵。
然后百年如一年。
三万六千夜,永如一夜。
团圆,安宁,且美满。
……
狐玉琅万般手段也不曾毁灭过的理智。
圣帝一连数道圣谕也未曾摧毁过的淡漠。
手刃兄族满身骂名也未曾被摧毁过的坚强。
在这一瞬间
溃不成军。
这些年来历过剜骨剧痛,经过侮辱桎梏,也从未摧折过的脊梁在这一瞬间瘫软成泥。
她虚弱地像是一个耄耋老人,靠着墙缓缓地滑倒在地上。
她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残画。
将头蜷缩在膝盖之中。
像一个被家人抛弃在路边终孤苦终无依的孩子那样
抱头痛哭。
……
三更。
今天三更字数足足送上。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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