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是好人。若不是遇到你们,我们家少夫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都是街坊邻居,这么客气做啥。”刘大娘安慰了小岚一句,接过汤婆子塞到傅芷璇冰凉的手掌中,再把她的手按到腹部,最后推开了热汤,“许氏,阿璇昏迷不醒,连病因都没查出来,怎么可以乱吃东西,你这不是胡闹吗?快把汤端回去。”
许大婶不干了:“我这怎么叫胡闹,我的汤里还放了两个鸡蛋呢。”她平时都舍不得天天吃的好东西。
两人吵做一团,旁边几个热心的邻居走过来劝她们:“你们不是照顾阿璇吗?怎么光顾着自己吵起来了,我看还是派个人去催催大夫吧。”
街坊邻居的表现比季家人热心多了,季文明皱眉瞥了母亲一眼,不知她为何会这么傻,儿媳晕倒,她这样不闻不问的举动实在太让人诟病了。就是意思意思地问候几句,也能让抓不到把柄啊。
可他自己又实在不宜过于关心傅芷璇,否则依钱珍珍性子,只怕会当场给他甩脸子。
思忖片刻,季文明还是望向母亲,提醒她:“娘,外面冷,你把阿璇扶进去屋里歇着。”
这话不止提醒了万氏,还点醒了被惊呆的季美瑜。她猛然回过神来,跑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喊道:“嫂子,嫂子,你醒醒,你醒醒啊……小岚,走,咱们先把嫂子扶进屋。”
小岚对家里这位时常粘着自家少夫人,小孩子心性的季美瑜倒是没什么恶感。
“好,你托住少夫人的右胳膊。”
万氏看了一眼儿子的眼色,默默地往傅芷璇的方向走去。
见状,季文明心里头松了口气,总算把家里的几个女人支进去了。
他转过身,看向旁边嘴撅得老高的钱珍珍,也不管旁边还有人,抓住她的手呵了一口气,温声道:“外面风大,你肚子里还怀着咱们的孩子,冻坏了怎么办?先跟荷香进屋歇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嗯?”
对上他专注又深情的眼睛,钱珍珍的心都快化了,早忘了生气的事,撅噘嘴,撒了个娇:“嗯,夫君,那人家先进屋了,你也早点回家哦。”
“嗯,我很快就来。”季文明含笑应道,又贴心地给她整理了一下披风。
钱珍珍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往季家的宅子走去。
刚走两步,忽然看到如意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一脸苦色地看着万氏:“老夫人,奴婢没找到房契。”
刚走到傅芷璇面前的万氏听到这句话,脚下一顿,急切地问道:“都找过了吗?”
如意哭兮兮地点头:“都找过了,红燕帮奴婢一起找的。”
“不可能。”万氏横眉一撇,又问,“那银子呢?有多少都先拿出来应个急。”
如意似乎早预料到她会问这个,背在身后的两只手往前一摊,忐忑不安地看着万氏:“都在这儿了,就这么多。”
她的掌心总共就只有两个银元宝,还有几块碎银子,加起来不到三十两。
万氏可不信:“怎么才这点,银子呢?”
声音吼得如意耳膜生疼,但怕触怒万氏,她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只能硬着头皮迎接万氏的唾沫飞溅。
见从如意这儿问不出个究竟,几欲疯狂的万氏跑到傅芷璇旁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儿摇晃:“银子呢,还有房契,你藏到哪儿去了。”
她的手指像钳子一样,使劲儿掐着傅芷璇的胳膊。
估计再让她掐一会儿,自己的胳膊好几天都抬不起来,傅芷璇只得缓缓睁开眼,万般不解地看着她:“娘,你怎么啦?”
万氏看到她醒了,顿时转怒为喜,迫切地问道:“阿璇,客栈和点心铺子的房契呢,你收哪儿去了?”
傅芷璇听到这话,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房契,房契拿去抵账了。”
“抵账?抵什么帐?”万氏的嗓门尖得划破天际,看得一众街坊都皱眉。
傅芷璇缩了缩肩,颤抖了一下,委屈地说:“娘,你掐痛我了。”
旁边的刘大娘听到这话,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掰开万氏的手:“季家嫂子,你没看到阿璇还在生病吗?媳妇也是人啊,咱们谁不是从媳妇儿过来的。”
病?她这就叫病?万氏真想掀开自己的帷帽让她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生病。
不气,不气,她的儿子回来了,还给她带回来了一个高门儿媳妇,儿媳妇肚子里还有一个大孙子,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犯不着跟刘氏这个爱管闲事的疯婆子计较。
万氏直接忽略了安慰傅芷璇的刘大娘,再次质问道:“房契呢?你说抵账,抵什么账了?我可不记得咱们家欠了谁这么多银子。”
傅芷璇这回倒是没有回避,她眨了眨染上泪珠的羽睫,哭着说:“上次买的那批粮食,我只有两百多两银子,余下的一千两都是跟人借的。本来按照现在的粮价,能翻倍赚几千两的,谁料,谁料恶人作祟,引来流民,儿媳只能把粮食捐出去。这些娘你都是知道的,后来别人上门要账,没钱还银子,媳妇只能把房契押给他们了。”
合着还都成了她的错了?若不是她跟着赖氏搅和,粮食就能安安全全地卖出去,也不至于今儿个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