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不死心,岑御医直言道:“福管家,你就别多事了,我刚才才说了,她不宜挪动,你后脚就找借口换院子,这不是拆我的台吗?依我说,下次吧,你下次可以找借口,客院走水受潮什么的,没地方,再把她安置进玲珑阁就是,这样岂不是更自然。”
福康一听是这么个理,指着岑御医说:“好小子,让你抢了个先。”
这边,等福管家和岑御医连同那医女一起关门出去后,傅芷璇再也忍不住,低叫了出来。
小岚看着她痛得皱成一团的脸,倍觉心疼,忙抓住她的手,扶她靠在榻上,担忧地说:“夫人,奴婢再请那岑御医回来看看吧!”
傅芷璇咬住下唇,轻轻摆了摆手:“不用。”
“可是你……“小岚见她下唇都咬出了血丝,恨不得以身代之。
傅芷璇平息了好一会儿,因为清洗伤口带来的痛楚这才散去了一些。她有气无力地靠在榻上,闭上眼,疲惫地说:“小岚,给我端杯茶来!”
小岚听了,忙松开她的手:“是,夫人稍等。”
喝了茶,傅芷璇身上的痛依旧没有减轻多少,她翕上眼,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休息了一会儿,内急感袭来,傅芷璇皱眉,叫来小岚:“扶我去净房!”
小岚忙过来,扶着傅芷璇,好在净房就在后边,几步就到了。
“你出去吧,不用担心,我没事。”进了净房,傅芷璇挥退了小岚,慢慢解开裙子,坐到马桶上。
方便完,她起身穿裙子时,忽然一只拳头大的老鼠从门缝里钻了进来,从她的脚边掠过,窜进了黑漆漆的墙角里。
傅芷璇吓得浑身一颤,受伤的膝盖一不小心撞到墙上,剧烈的疼痛袭来,她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小岚连忙跑进去,扶着她,急切地问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桂花树旁的陆栖行听到傅芷璇的哀嚎和小岚变调的声音,脸色丕变,一口气冲了进去,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
小岚扶着傅芷璇,哭着鼻子说:“殿下,我家夫人撞了一下,伤口又开了。”
陆栖行疾步过去,抱起傅芷璇走到榻边,对小岚说:“去,让岑恺过来。”
小岚抹了一把泪,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傅芷璇和陆栖行两人。
陆栖行低咳一声,把她放到榻上,伸出手停留在她的膝盖上,神色有些不忍:“很痛吗?”
傅芷璇垂眸,强忍着痛说:“还好,劳烦殿下关心!”
陆栖行看着她苍白的脸,被咬破皮的唇,还有死死攥紧被角的手,这可不像是还好的样子。
只是见她一副随时都可能痛晕过去的模样,他也不好责备她。
顿了片刻,陆栖行忽然起身,走到院子里,曲起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口哨。
下一瞬,一个如雨燕般轻盈迅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到方陆栖行面前,单膝跪地。
“去把岑恺叫回来。”
黑影点点头,起身,脚步轻盈,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岑恺觉得今天有点倒霉。
好不容易过个上元佳节,刚躺进去把被窝捂暖就被人挖了起来,去给王府的客人看病。
结果,病人是个女客,伤的还是膝盖,除了开副方子,他完全没用武之地。
好不容易忙完,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那晓得他才刚钻进马车,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忽然,一股冷风袭来,吹到脸上,冻得他的睡意全消。
他忙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矗立在马车旁的黑影幽森森抛下一句话:“王爷让你速速回去。”
等他下车,黑影已跑得无影无踪。
“说话也不说清楚,王爷叫我回去做甚?”岑恺摇摇头,慢吞吞地回了王府,走到大门就跟急急冲出来的小岚撞上。
小岚一见他,又是哭,又是笑,拽着他的袖子说:“岑御医,我家夫人又受伤了,你快去看看。”
岑恺恍然大悟,立即加快了脚步。
谁知等他进了那位傅夫人的屋子,才知道,原来这位傅夫人只是又撞了一下伤口而已。
伤口裂开了,叫医女换药就是,叫他回来做什么?
但在王爷紧迫盯人的视线下,这话可不能说,岑恺硬着头皮,装模作样地隔着密不透风的裙子看了傅芷璇的膝盖一眼说:“让医女先来给她换药和绑带。”
于是接下来又重复了先前的动作一遍,只是少了一道清洗伤口的程序。
医女上药的时间,岑恺和陆栖行只能在外面等着。岑恺等得百无聊赖,被王爷这么一折腾,他的瞌睡全跑了。他忍不住偷偷瞟向陆栖行。
陆栖行似有所觉,扭头看他,岑恺连忙垂下头。
“她痛得睡不着,你可有办法?”陆栖行皱眉,压低声音问道。
岑恺嘴角抽了抽,当年营中弟兄们,包括王爷自己,多少次浑身是伤的回来,不都挺过去了,这点伤痛算什么,王爷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对上陆栖行认真的视线,岑恺没办法:“开个止痛的方子吧。”
陆栖行眉宇间的褶皱加深:“是不是太慢了点?有更快的办法吗?”
岑恺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