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道:“主事,在下打听到了一个消息,队伍中有一个从山东逃难来的汉子,据说原来家里还是个大人物的侍卫,他见过西洋人,兴许有我们要的消息。”
景昭一听,在大明能认识西洋人的可不多,作为某个大人物的卫士,倒是有这个途径。
汉子被带过来,景昭连忙问道:“可是你说有关于大匠方面的消息?”
那汉子抱拳道:“回大人的话,正是,小人父亲曾是孙元化孙大人的侍卫,孙大人死后,队伍解散,父亲回家务农,父亲死后,清军打进山东,我们历尽磨难,这才逃难过来。”
“这跟我们要的人有什么关系?”景昭问道。
“大人,我小时候还跟洋人见过面,他们会造火铳火炮,还说过一种什么机械,我那时候年纪小,记不清了。孙大人主政的时候,推行西学,他自己也是西学的簇拥,还皈依了什么洋人的教。”那汉子道。
“基督教?”景昭脱口而出道,跟不米格等人打交道这么长时间,他多少有了解。
“对对对,就是基督教,那些洋人都很有本事,大人完全可以跟他们接触一下,只是这些人在不在山东小人不清楚,兴许是去了京师。”汉子挠挠头道。
景昭一脸无语的表情,这家伙,说的不是屁话吗,自己要的是马上就能见到,能招揽的人才,要是有本事去京师拉人,将军还将任务交给自己干嘛。
景昭摇了摇头,只能就这样回去复命了。
镇南关外的营地中,一脸数日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湖广全境沦陷的消息在半个月内就传遍了两广,跟当地官员民众垂头丧气的表情不一样,这些出了镇南关的民众都是一脸的好奇,这里的气候环境和中原湖广大有不同,来自这些地方的民众左看看右看看,生怕漏掉了什么似的。
营地之内,张超正带着士兵给他们分门别类,进行登记。就跟当日他们进入脱县的时候一样,麾下士兵有很多人都经历过那一次的事情,只不过这次转换了角色,所以做起相同的事情来得心应手。
“王老二,木匠,三口人!”
“李狗儿,农民,五口人!”
“罗大炮,炮兵,四口人!”
一个个姓名被登记下来,自有识字的先生在账簿上写下各个户主的情况,然后有另外的人同时准备一个写有名字的木牌,递给叫到名字的人,作为他们的身份见证,到了谅山府,得有这个木牌,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跟以前一样,民众们被要求用清水冲洗身体,身上的破旧衣物全部焚烧,发放干净的衣物。好在谅山府被拿下之后,兴华军缴获了不少军服,府库里也有大量的布匹,他们立刻组织人手赶制了不少衣物,勉强是可以够这三万人用度的,下一批人要在一个月之后到达,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是足够了。
张超在营地中准备了大量的米饼作为干粮,发放给这些民众食用,同时,孙定给的粮食被熬制成稀粥,再加上安南当地的一些腌菜,虽然吃得不好,但是可以果腹了。
比起这些民众一路逃难过来,只能挖草根、吃树皮的境遇比起来,已经算是天堂了。
民众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倒是景昭愁眉苦脸,他先行一步回到谅山府,禀报情况。对于前半段,高衡是非常满意的。但紧接着景昭话锋一转,说是没有找到相应的人才。虽然高衡没有怪他,但是能很明显看到,高衡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就真的一点收获也没有?”高衡追问道。
“倒是有个山东汉子有西洋人的线索,可是说来说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西洋人现在在哪里,还让我们去京师找。他说他父亲以前是一个叫孙元化的大人物的卫士,所以才知道这些事情。”景昭低声道。
“谁?孙元化?”高衡提高声音问道。
景昭点了点头,他年轻,又在海外,孙元化十几年前死的时候,景昭还是个孩子,没听说过很正常。可高衡却不是如此,孙元化的大名,只要是学明代历史的,那是如雷贯耳。可惜,被崇祯给处死了,否则,大明的西学学派也不会这么快就没落。
高衡猛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此人现在在哪里?”
景昭道:“应该还在营地中,这人叫李狗儿,就是个农民。”
“立刻带本将去见他。”高衡道。
景昭不知道高衡为什么对这个农民这么感兴趣,但他任务完成得不好,不能多问,立刻道:“请将军随我前去。”
高衡出了府衙,跨上黑雄马,马不停蹄仅用了大半天时间就赶到了营地,当李狗儿被带到高衡面前的时候,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看见十几个铁甲骑士簇拥着一个看起来就气宇轩昂的大将,李狗儿吓得腿都直打哆嗦,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事情。
他扑通一声跪下道:“小人李狗儿,小人李狗儿,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高衡哭笑不得,“你起来,本将就是高衡,你应该已经听过我的名字了。”
听到高衡自报家门,李狗儿更是害怕,在路上,他就知道这谅山府的最高统治者叫高衡,可自己一个普通农民,怎么就招惹了这尊大神,现在单独将自己提溜过来,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