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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定洲面色变了数变,他立刻叫停了队伍,点出一百护卫,加上刁勋的一百马队,一起朝着那个方向赶过去。果然,他们发现了一支规模不小的马车队。并且昆明城内从东门出来了一支马队,朝着车队的方向过来了,应该是来接应他们的。几波人在昆明北面的一个岔路口碰头了,显然,三方都是一愣。
“停!”车队领头的将领举起右手道。马车队立刻按照命令停了下来,昆明城内接应的大约是百余名骑兵,在领头一个将领的带领下,也停下了脚步。两拨人都望着沙定洲这一路人马的方向。
沙定洲道:“喂!那边的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车队将领立刻回头指着旗帜道:“我们是沐王府的队伍,进城公干,跟你们土司无关,你无权知道。”
沙定洲他们的打扮一看就是土司兵,所以将领也不客气了,土司还能管到沐王府头上吗?将领立刻示意他们让路。
刁勋却道:“我们刚从元谋打完仗回来,看你们的样子,也是从那边过来吧,说说看,箱子里有什么?怕不是战利品吧。”
“放肆!沐王府的东西,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将领勃然大怒道。
刁勋和沙定洲的脸色也是一变,他们好歹也是一方土司,前面这个将领最多就是个千总,就算是沐王府的人,也不该对他们如此不客气。沙定洲同样大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千总,敢跟我沙定洲这么讲话,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运的什么东西。”
“你敢!”昆明城内接应的人马铿的一下拔出了马刀。
沙定洲眯起了眼睛,在他面前玩刀,这些明军还嫩了点,“敬酒不吃吃罚酒!”沙定洲这边也全部张弓搭箭,双方正在对峙,听闻消息的其他几个土司也带兵赶了过来,几家土司骑兵达到了上千人,一下子将马车队全部围住。众人都叫着,要打开箱子看看,明军只是不许。
忽然,争吵之中不知道是谁的弓弦松了,一支羽箭嗖的一下射了出去,一个明军骑兵胸前中箭,翻身落马。事态的性质变了,瞬间恶化,明军士兵大叫着:“他们动手了!还击!”
砰砰砰,骑兵携带的单眼铳、三眼铳和开元弓也纷纷打响,土司兵这边落马十几人,“官兵要杀我们!弟兄们,不想死的,跟我上!”刁勋大喊了一声,上千土司骑兵不明所以,反正主将上了,跟着上就是,千余骑兵将明军给吞没了。
乱军之中,只有汤嘉宾对着万氏微微一笑,方才那一箭正是他安排人射出的,他知道沙定洲一直举棋不定,处于想反而又不敢反的境地,自己得帮他推波助澜一下,所以便安排人躲在后面房间,挑起和明军的冲突,一旦消灭这支明军,沙定洲就骑虎难下了。
战斗很快结束,从战场上下来的虎狼之师,又是一肚子怨气,明军运输队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片刻就被斩杀殆尽,刁勋跳到一个马车上,掀开箱子,白花花的银子差点晃瞎了他的眼睛。士兵们一拥而上进行哄抢,沙定洲拦都拦不住。
城外的交战自然被城头的守军给看的一清二楚,他们的脸色煞白,难道土司反了?要知道,城外可是有数万土司兵马。守卫昆明城的只有区区五千人马啊,真要是反了,他们能顶得住吗?
其实这件事情真不能完全怪沐天波,这运输队运送的金银财宝确实是从吾必奎那里缴获的战利品,沐天波当时答应这些土司,回去之后再论功行赏,其实也没有骗他们。但是沐天波也有自己的难处,明廷覆灭之后,不管是弘光朝廷还是现在成立的隆武或者其他什么朝廷,根本就不可能管到他云南边陲。
原先,他还能找朝廷要一些军饷,可是现在,朝廷的支援完全断绝了,所有的军饷都要沐王府自己筹措,别看云南地区好像广大,可是沐王府能实际控制的区域很有限,大部分区域都是土司掌控的,他们只给少量的赋税,还有的干脆不交,所以沐王府的经济来源很有限。
沐天波掌控的军队一共三万余人,此次出兵就带走了一半,还有五千人守卫昆明,剩下一万人分散在各个城池当中。三万人看起来不多,实际上也不少,各级军官和大头兵的军饷一个月至少就是五六万两银子,还不算吃喝拉撒,每天一醒来都是怎么搞钱。
这次灭了吾必奎,明军缴获了大量财产,沐天波意思是先运一部分回去,作为明军的军费,剩下的再看看有多少,然后跟各位土司算算账,分一分。谁知道,行事不密,竟然被土司兵无意中给看见了,这才酿成祸端。
昆明城外,五万土司兵无边无沿,聚集在城下,刁勋、王扬祖、龙在田等人挥动兵器,对着城头大喊着,“不公!不公!不公!”
五万将士愤怒吼道:“不公!不公!不公!”声音响彻天空,城头守军心惊胆战。
城头守军分开,一员大将傲然挺立道:“本将吴立身!我劝你们立刻散去,否则以谋反论处!”
沐天波手下沐天波麾下有五个厉害的将领,分别是吴立身、苏冈、白寒松、柳大洪、刘僢,这五人都是沐王府的大将,号称云南五虎,全都是参将军衔,此次出击,白寒松、柳大洪和苏冈被沐天波带走,城中只剩下吴立身和所部兵马防御,他便是城内最高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