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洲身边几个卫士冲上去将其压在身下,剧烈的爆炸在城头响起,火光和烟雾过后,沙定洲方才所在的位置已经没有一个活人,无数的破片和弹丸把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和炮手全都打成了碎片。
“总府?总府死了?”很多士兵眼睁睁看着沙定洲消失在方才的位置,地面上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没有人去分辨这里面会不会有沙定洲的身影。很多土司兵已经吓傻了,刚才沙定洲在,他们还不敢大规模逃跑,现在沙定洲从视线中消失了,土司兵再也顾不上许多,有人疯了一般冲下阶梯,“总府死了!总府死了!”他们在慌乱中大喊道。
城下本来已经混乱不堪,但沙定洲在城头,汤嘉宾在城下,民团还不敢乱跑,现在有人大喊总府死了,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民团本来就跟沙定洲不是一条心,他们立刻扔下武器,就要逃跑。
汤嘉宾大惊失色,他当然也听见了城上的声音,难道沙定洲真的死了?他不过是个谋士,在沙定洲这里,他可以辅佐沙定洲成事,但如果沙定洲本人死了,他可就完了,本来他就是靠着小舅子的身份上位,若是沙定洲真死了,恐怕土司内部早就看他不顺眼的人能活劈了他。
汤嘉宾点起几名卫士,迎着败兵冲上阶梯,看见有人大喊总府死了的消息,冲上去就是一刀,那人惨叫一声摔了下去。汤嘉宾举起滴血的腰刀吼道:“谁敢胡说八道,这就是下场,你们几个,跟我上去找人。”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沙定洲真死了,汤嘉宾也要找到尸体。他带着人上了城墙,一路抓着败兵就问,总算是搞清楚了沙定洲的位置。城外,兴华军正在整齐进军,大量炮弹一刻不停落在城头。第三营的近距离火炮也开始陆续发威,各式火炮打得城头砖石飞溅,就算是走路,都抬不起头来。
汤嘉宾带着几个人猫着腰冒死冲到了沙定洲的位置,只见城头到处是残肢断臂,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尸体。有人立刻呕吐起来,汤嘉宾强忍着浓重的血腥味,在人体零件中翻找着,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救命,我在这!”
汤嘉宾一惊,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沙定洲的声音,汤嘉宾立刻命人冲上去,将上面的尸体扒拉开,果然,发现了在最下面早就被血水浸透的沙定洲。他的卫士们还算是忠心,在死前用身体当做人肉盾牌保护了沙定洲,否则沙定洲也会变成一堆碎肉。
汤嘉宾立刻将沙定洲拖出来,“总府,完了!全乱了!军队已经崩溃了,我也弹压不住。”
沙定洲此刻并没有丧失理智,对方太狠了,这种强度的作战,他从来没经历过。沙定洲抓住他的胳膊道:“我们的人呢?”沙定洲指的是他的一万人,还好,沙定洲也知道东门是一线,所以放的都是炮灰,自己人缩在后面。汤嘉宾道:“我们自己人还好,基本没损失,还在城内。”
沙定洲一咬牙道:“这些人都不管了,我们立刻走,从西门走,你派人把南北门都打开,让这些炮灰逃跑。”
汤嘉宾立刻就明白了沙定洲的用意,他这是丢卒保车,准备让这些附属部队当肉盾,掩护自己本部人马逃跑。
汤嘉宾立刻带着沙定洲下城。“必胜!必胜!”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传来,这是兴华军已经接近到了射击距离。
“火铳下肩!瞄准城头,不间断覆盖射击!开火!”密密麻麻的火铳翻下,在王奇和宋志的命令下,六千火铳兵打出了火铳弹幕,大量弹丸打上城头,虽然几乎已经没有抵抗的敌人,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保证他们没人敢露头。
与此同时没良心炮小队快速接近城门,五门没良心炮齐射,轰隆一声巨响,城门被没良心炮投射的炸药包直接炸得粉碎,城门洞中的敌军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变成了碎片。
“传令,上刺刀!突入城内,火炮抛射,徐进弹幕。”高衡端起千里镜,一边观察战场,一边从容不迫下令道。对付这些阿猫阿狗,实在是没什么悬念。其实在来昆明之前,高衡就已经胸有成竹,土司兵无非是仗着人多,在武器装备和战术上,落后兴华军太多。并且这些土司兵可没有高昂的士气,跟匪贼无异,只能打顺风仗,碰到逆境就受不了了。
炮兵旅调高了炮口,大量炮弹越过城头打入城内。虽然高衡从心底里不想这么干,可慈不掌兵,战争中很多伤亡难以避免,打入城内的炮弹可能会伤及平民,但如果不这么做,兴华军的战士们就会遭受巨大损失。高衡不是圣母,两害相较取其轻,必须通过吊射来打击聚集在城门大街或者城门附近的敌军,给突入城内的兴华军扫清障碍。
“这,这。”在本阵之中,有两人张大了嘴巴。正是孟雄和白寒松二人,孟雄虽然知道兴华军厉害,可是没想到他们攻打昆明竟然这么干净利索,沙定洲再怎么说也是数万人马,昆明再怎么说也是云南首府,在兴华军面前,就跟自己的八寨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表现,简单两个字,就是挨炸,从头挨炸到结束。
孟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幸亏是自己投降得快,要是这些招数都用在八寨司身上,估计自己就灭族了。
而比孟雄更惊讶的就是白寒松,他虽然见过兴华军在云南边界的战斗,但是对兴华军本身并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