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城外数里处,正有两股人马在拼杀,准确说应该不是拼杀,而是前面的人逃跑,后面的人在追赶。再仔细看,前面的人应该是一队明军士兵,大约一百多人,后面是一队清兵,少说有百把人的马队,也不知道是故意取乐,还是表演给城头士兵看,动摇他们的军心。
只见这些清军好像并不急着射杀这些明军,而是像驱赶羊群一样,将这些明军一会往东赶,一会往西赶。明军士兵奈何不得,只能想办法拼命往金城寨的方向跑,估计是希望守军能出手相救,给他们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他娘的,这群畜生,大人,让我带骑兵出去冲一下,把人救回来。”林佳鼎身边一员将领一拳砸在垛口的砖石上道。此人正是林佳鼎的家丁卫队长林宏。
林佳鼎摇头道:“不,小心有诈,你发现没有,这群清兵好像并不急于杀死这些明军士兵,而是往我们的方向驱赶,难说这里面有没有问题。”
林佳鼎作为主将,当然是一万个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举妄动,即便守城士兵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出城杀光这些建虏,林佳鼎却依然按兵不动。在他看来,守住金城寨才是最主要的,其他任何事情都比不上这件事重要。
城外的人马不断接近,大约到了一二里的位置,这下,士兵们不用千里镜也能看清楚了,确实是一队明军被驱赶着过来了。只见后面的清军马甲反手取下了背上的大弓,张弓搭箭瞄准了这些明军。那些明军齐声大喊道:“救命!救救我们!开恩呐,开恩呐!”
听声音,分明都是广西当地的口音,一名小旗官喊道:“大人,这口音是武罗乡的,就在咱们前面不远。”林佳鼎的士兵有从广东带来的兵,也有在南宁附近补充的士兵,当地人一听就能听出来这是当地口音。
“救救他们吧。救救他们吧。”几名广西的军官跪在林佳鼎面前道。
林佳鼎还是纹丝不动,虽然内心已经有些动摇,但不能因为这些明军影响金城寨的防务。
“啊!啊!啊!”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传来,士兵们立刻伸头去看,“大人,杀人了!建虏开始杀人了!”
只见城下,异变陡生,清军张弓搭箭,竟然真的开始射杀明军了,这场面做不得假,已经有十几个明军中箭,被射得跟刺猬一般,惨死当场。见了血的清军更加疯狂,就当着城头守军的面,将未死的明军士兵直接用战马踩踏成肉泥。那场面,惨不忍睹。
林宏大吼一声:“大人,让末将出战吧!这群狗日的东西,就当着我们的面杀我们的同袍,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大人!大人!让我们出战吧!”军官们纷纷请战道。
“不行!城门不能开,若清军有埋伏,占据城门,则大事休矣。”林佳鼎斩钉截铁道。
“唉!”林宏又是一拳砸在城墙上。
看来清军是有意当着守军的面杀人,为的就是打击守军士气,林佳鼎长期带兵,自然明白,若是这一百多人就这么在城下惨死,对守军士气的打击是相当巨大的。城门不能开,但却不能一点动作没有,否则,对将士们影响太大了。
“火炮支援!弓弩火铳准备,发号箭,让他们想办法往城墙靠,只要进了我们的打击范围,就算是安全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吧,真救不了,只当是他们命不好了。”林佳鼎叹息一声道。
林宏立刻抱拳道:“得令!火炮准备,放!”
轰轰轰,城头几门城防炮立即开火,虽然够不着敌人,但却起到了威慑作用。城头士兵一起大喊道:“快过来,我们掩护你们,跑过来!”
城下明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往城墙靠,清军貌似是忌惮城头火炮,在追击了一阵之后,便慑于火炮的威力开始徘徊。数十名逃得性命的明军士兵靠在了城墙边,林宏立刻道:“放吊篮,把人拉上来。”
几个吊篮呼啦一下放下去,一个吊篮能乘坐两人,刹那间便有十几个明军士兵被拉了上去。清军在外围气急败坏地放箭,见无法突破,只能收兵撤回。
六七十个明军士兵被救上来,大口喘气,有不少守军递上了自己的水壶,给他们喝点水。
林佳鼎带着林宏等人走了过去,对着为首一人问道:“你们是从武罗乡过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带头的人缓缓站起身来,将头上的钵胄盔摘下,扔在了地上。众人大吃一惊,此人赫然是金钱鼠尾的造型,那人狞笑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成栋是也。”
“什么!”林佳鼎一阵惊呼,还没等守军反应过来,数十名所谓明军士兵反手拔出了腰刀,劈翻面前递水的守军,呐喊着和守军拼杀在了一起。此刻,林佳鼎才发现异常,这些明军竟然都带着头盔,而且全部携带腰刀。要知道,慌乱之中逃命的败兵,怎么会人人带着武器和头盔呢?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可是,那城下被杀的人是怎么回事?
原来,昨夜,阿昌阿的计策就是,他挑选五十个銮仪卫高手,直接越过大山,绕到金城寨后方的官道上埋伏起来,作为截击金城寨败兵之用,不允许金城寨的人去南宁报信。
另一方面,李成栋和拜音图打一波配合,攻取武罗乡的时候,他们抓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