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被人揪住,拎起,眼前隐隐晃过一抹月白色。
姜晚宁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干脆摆烂了。
燕珩猜到了姜晚宁定然会趁乱逃跑,所以随便找了个地方站着等,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朝他冲了过来,若说他并非有意站在这个位置的,不知她信么?
这小东西着实挺会跑的,也挺会玩的,闯的祸也是一次更比一次大。
竟然敢一个人跑到靖王的诗会上纵火,当街刺伤当朝官员,后又踹他入水……
啧啧啧……
这小东西不会以为换了一张漏洞百出的皮囊,就不会被人查出来了是吧?
逮住她的那一刻,燕珩本以为她会张牙舞爪地试图挣脱,可没想到,眼前的人儿压根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十分干脆地闭上了眼睛,一副假装认命的样子。
“好玩吗?”
燕珩将她丢进了自己的车厢之中,唇角噙着一抹冷笑问道。
姜晚宁见车厢四周都是燕珩的人,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好歹不用担心会被百姓们抓去立功,也不用担心被靖王盯上了。
“一点都不好玩!”
姜晚宁心虚得不敢看他,故作生气地说道,“若不是你袖手旁观不肯来帮我,我又何必出此下策?这下好了,顾长卿又要来找我麻烦了!”
她此时的妆容简直不堪入目,配上她那娇俏的神情,实在是有些辣眼。
燕珩忍住笑意,故意冷声道:“你又不是本座什么人,本座凭什么要帮你?”
姜晚宁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今的她不过是投奔刘府的一个孤女而已,以现在的这个身份,让堂堂国师出手帮忙,也未免太奇怪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蹊跷。
可理解归理解,听他说得这般无情,姜晚宁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不过她很快便将这种感觉给忽视了,因为她实在不敢对燕珩有太多的期待,也不奢望他能对她多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要是互相利用,互不影响就行了。
见她突然不说话了,燕珩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她是被他的话给伤到了,但很快他便从她的脸上看出了无所谓。
“把你的脸擦干净,再和本座说话。”
燕珩忍不下去了,扔给她一块打湿的白色帕子。
“那不行!”
姜晚宁果断拒绝,道,“我手上没有多余的脂粉,我还得回刘府,到时候会被人看见的。”
“靖王诗会失火,顾长卿又受伤落水,这两件事都与你脱不了干系,你觉得……你还能回刘府安稳住着?”
燕珩目光幽幽地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姜晚宁注意到燕珩的目光,便理直气壮地抬眸看向他,一脸无辜道:“诗会失火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当时都不在场,还有人给我作证!至于顾长卿受伤落水……所有人都看见了,是他先来招惹我的,我只是奋勇反抗而已,就算他事后来找我,我也不怕!”
顾长卿事件,是他亲眼目睹的,这小姑娘下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果断,令对方猝不及防,根本想不到她会做这种事。
这画面他倒是见多了,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他有些不理解,为何她要在诗会上纵火。
若是憎恨什么人,那在场更多的人都是无辜之人,她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伤及无辜?
而且,诗会之中是有暗卫从中保护的,她又是如何放的火?
燕珩虽然一时没猜到她的手法,但心中却始终没有怀疑过这场火可能与她无关,直觉告诉她,这只狡猾的小狐狸,必然就是闹出今日这许多事的罪魁祸首。
“靖王心机深沉,并非等闲之辈,今日或许中了你一时的算计,但你若不说实话,让他查到了是你动的手脚,只怕到时候会惹来麻烦,祸连姜家,你当真如此有自信,不在乎家人安危?”
沉吟片刻后,燕珩一脸正色地盯着她,认真说道。
这话裴钰也问过她,当时姜晚宁并没有告诉他,一方面是因为觉得裴钰实在不太靠谱,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以他的能力,未必能对抗得了靖王的势力。
但现在,既然燕珩都开口说了,那么姜晚宁自然也就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理由了。
“今日诗会上有一人,名为杨正浩,他说顾长卿高中状元的诗词,是他所作,并且也在诗会上展露了几分才华。觉得他所言或许属实,顾长卿很有可能是顶替了杨正浩,才成为的状元。”
“当时靖王力保顾长卿,我便知道杨正浩定会被处理掉,我于心不忍,便在当时的香炉中添了一些可以迷乱人心智的香,此香效果很强,但气味却很淡,而且燃尽了之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姜晚宁说到自己所制的香料时,满脸的骄傲得意之色,顺势补充道,“不过此香十分难得,有一味原料极为难得,如今已经全部用完了,若是国师大人能帮我找来那一味料,我制作成功之后,可以分给您一些……”
“说重点!”
燕珩面色一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她难道不知道,有些事情拖得越久,处理起来越麻烦么?
若不是担心她屁股擦不干净,被靖王给盯上,他何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