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抚摸着自己的蒙在眼上的纱巾,惨淡一笑“若是不得善终,你也不悔?”温蒲眼底满是温柔,他捏住一片花瓣,又松手让它随命而飞。
“为何要悔?这本就是我的抉择,即决定,就算悔了,它也是存在的,不是吗?”
苏季沉默了,他轻声道“悔,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他。”温蒲愣了,他走近一步,问“他?”
苏季没有再回话,迎着风,转身而去。
温蒲仍呆站在原地,他凝望着远方那一片云,那云缓缓移动着,碰上了另一片洁白无瑕的云,只是那云没有一边的云那么完整。
它们融合在一起,没过一会儿,又分开。
温岭坐在草地上,闭着疲惫酸涩的眼睛,他今日难得没束发,长到腰间的发随风飘着,仙气飘飘,也很松弛悲凉。
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下,别说是这几日没好好休息的温岭的,哪怕是一个精神充沛的人,哪怕也会涌现睡意罢。
温岭抱着腿,感受着冷风,咳嗽了几声,温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蹲下身,从背后,小心地环住了他。
温岭微微睁开眼,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又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几天难得的温暖。
温蒲不忍温岭受凉,一把抱起了他,大步走着,同时在他额角亲了一下,
“温蒲。”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温蒲一大跳,他说话有些磕巴“师尊…你…醒着…”温岭低敛着眼,轻声“嗯”了一声。
他拍拍温蒲宽厚的肩,温和道“放我下来罢,我们谈谈。”
温蒲低着头,温岭抬着头,他难得温声细语道“你心悦于我?”温蒲闷闷的,不敢答。
温岭叹气“罢,你尚年少,这世间有千万个美人,何必抓着为师不放。”温蒲笑得和煦“师尊自如天上仙,岂是他人可比。”
温岭摇摇头“你我是师徒,是禁忌之恋,世人不允的。”温蒲眼中都是温岭,他柔和的坚定的回答“若你我之间有心,何必在意世人之想。”
温岭笑着后退几步道“少年人,你自以为两人之间无懈可击便无碍,即便毫无裂缝,也抵挡不住世俗。”
温蒲不说话了,沉默不语。温岭摸着温蒲的头,语重心长“你还小,长大后自会有真正相依之人。”
温蒲抓住温岭细白的手腕,眼神希冀“你们都说我尚年少,可我也不小,有自己的想法,师兄弱冠,可也只比我大4,5岁罢了,我…有分寸…”
温岭抱住了温蒲,轻声哄着“嗯,为师知道,我都知道的,可你不能在一条走不通的路上死磕,对吗?”
温蒲似乎是死心了,他的头埋在温岭的肩膀上,只“嗯”了一声,温岭的心脏,抽痛了一下,他眼眶酸涩,但快速眨眼将泪意憋了回去。
虽然有些难过,但心中的大石也落下了,他轻松的笑起来。听见温岭的笑声,温蒲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块。
温蒲推开温岭,朝他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温岭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攥着拳,也转身,向另一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