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钰聪明伶俐,做事妥当,每日打理夜叉的饮食起居,也渐渐摸熟了些他的脾气秉性。
战场上,他是腰间挂满人头,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鬼,毫不留情的杀戮阻挡在面前的敌人,训练时,他是铁面无情的教官,对手下的佣兵要求极为严格。
他那如雕刻一般的冷峻面容,看起来好似冷酷无情,但韩钰却觉得,他这队长并非全然如此。
夜叉的营帐里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矮小的木柜,和几只挂在帐壁上的兵器,就别无他物了。
开始的一段时日,韩钰只敢收拾床铺,整理被子和衣物,那木柜里不知装的什么,夜叉没吩咐,他是半点也不敢乱翻。
有一日夜晚夜叉出了任务回来,却让韩钰大吃一惊,只见他左臂插了一支折断了箭羽的利箭,周围用粗布绑着,布条上沾染了不少血迹。
在韩钰心中,夜叉如凶神恶煞一般厉害,想不到竟然也会受伤。夜叉走进营帐便对韩钰道:“柜子里有火石,你去生把火。”
韩钰赶紧打开木柜,里面的抽屉里有一把铁锤,一些发烛,几个火石,一把匕首,还有一本用莎草纸做的书。韩钰取出火石和发烛,将营帐里的烛灯点燃,夜叉又道:“你把匕首拿出来,用烛火将它烧热,一会帮我把箭挖出来。”
韩钰听着,吓了一大跳,他哪里做过这些事,生怕出了差错,一时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有做过,我怕……”
夜叉面色依然冷峻,只是语气平淡说道:“你照着我说的做便是。”
韩钰拿起匕首,从刀鞘中抽出白刃,匕首寒锋逼人,其中一面似乎刻着东西,他依照夜叉所说,将匕首的锋刃放到烛灯的火焰上方灼烧,待烧得发了烫,夜叉用手试了试,说道:“好了。”又让韩钰将他手臂上的粗布解开。
中箭的地方是手臂与后肩的关节处,这时伤口的血液已经凝结,韩钰拿着匕首,面色一阵发白,不敢下手,夜叉道:“不必担心,大胆动手便是。”
韩钰依照夜叉所说,一刀一刀将伤口割开,箭矢射得极深,已刺入骨头中,韩钰又一刀刀使劲将骨头切开,使箭头松动,这时夜叉只双眉紧拧,一声也不吭。
终于将箭矢取下,夜叉让韩钰从身上取出一瓶药膏,将药洒在伤口上,再将伤口处重新用布敷好。做完这一切,韩钰看向夜叉,夜叉微微点头,闭上眼躺上床睡去。
韩钰赶紧出了营帐,守在门口,这一晚他一夜未眠,次日夜叉醒来时,精神更甚昨日,韩钰见状不由大松一口气,将他的衣物换洗一番,回到自己的营帐沉沉睡去。
这样过了一个月,夜叉的身体似乎已渐渐恢复如初,韩钰也彻底放下心来。
这日,夜叉练兵完毕,叫住韩钰,二人来到营帐,夜叉取下帐壁上的一柄短剑,交到韩钰手中,说道:“以后你就跟着大家一起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