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夜空下突然响起一丝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似笛非笛,悠扬中有种荒古浑朴的味道。
那声音一起,狂躁的狼群顿时安静下来,停止了攻击,慢慢向黑暗的某处聚集过去。
那声音越来越近,便见从黑暗的远处行来一人一马。
七人大感惊异,只见黑压压一大群的野狼,全都温驯地围绕在来人四周,东嗅嗅西嗅嗅,完全没有一点攻击的样子。
来人越走越近,行到七人面前时,七人更是一惊,竟是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银白的铠甲,左手牵着马,右手拿着一个扇圆形的东西,正放在嘴里吹奏着。
那声音便是从女子嘴中吹奏出来,她看了看七人,接着音调一变,吹出来的声音像似断金裂石一般,狼群瞬间散开,呜呜地向远方行去。
七人瞧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
在这荒野里,四处渺无人迹,七人已陷入绝望之中,都以为会葬身狼腹,这女子宛如天神一般突然出现,驱散了狼群,救了七人性命,此等异象实在是匪夷所思,像似做梦一般。
那女子这时放下嘴里那个扇圆形的东西,口中道:“不用怕,野狼已被我赶走了。”
七人这才回过神,纷纷上前道谢,耿骁义这时道:“多谢这位……这位义士相救,我们乃是高隆城耿家的子弟,我叫耿骁义,敢问这位义士尊姓大名?”
那女子道:“‘赤嵬军’公输初音。”
她说完接着又道:“刚才我正在休息,听到这里有狼的叫声,听起来不寻常,就想着过来看一看,没想到这荒野之地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在。”
耿骁义抱拳道:“多谢公输姑娘救命之恩,日后若有耿某帮得上的地方,耿某必将全力以赴!”
他说完看向公输初音手里的东西,那东西像一个小小的圆葫芦,外面露出好几个圆形的小孔,看起来是种乐器。
公输初音这时将那乐器收入怀中,耿骁义脸露敬慕之色道:“公输姑娘好神奇的本事,竟能驱使野狼群,实在了不起!今日若是没有姑娘您来搭救,我们只怕都要被狼吃掉了。”
想到刚才的绝望时刻,耿骁义不禁心有余悸,这时公输初音正朝着四周观望,观望片刻,自顾自说道:“你们跟我来。”
七人身上全都受了伤,好在有铠甲护身,伤得也不重,彼此稍稍包扎一番,便脚步蹒跚地牵马跟着公输初音朝远处行去。
约莫走了十几里路,便见前方的黑暗中幕影重重,显然是个山岗。
公输初音领着七人来到山脚,便见一处山洞里传来一阵光亮。
七人随公输初音走进山洞,里面有一团篝火正熊熊燃烧着,还有一股焦糊的肉香味在洞中弥漫,原来那篝火上正烧烤着一只獐鹿。
公输初音走到篝火边,提起獐鹿看了看,口中道:“还好,只烧焦了一面,还能吃。”
显然这山洞正是公输初音的休憩之地,七人不由咋舌,如此远的路,她仅凭着声音就寻了过去,恰好救了他们的命,这简直就是上天神使鬼差的安排,顿时不禁直叹自己命大。
原来那日韩钰和弦高分开之后,他驱马狂奔一段路,找准时机砍断了马车上其中一匹乘马的套绳。
在一处拐弯处骗过了身后追赶的军队,悄悄与马车分离,又乘着马一路机警地逃过了那支军队的追捕,然后穿越数国边境回到了乌苏国。
当公输拓得知弦高陷入险境,立刻派遣公输初音前去东虞国接应弦高。
公输初音虽然是个女子,但能力出众,公输拓自然知道自己亲妹妹的本事,他只派公输初音一人前去,也自有自己的打算。
公输初音当然也明白他哥哥心中所想,弦高是公输拓麾下最勇猛、最强悍、最出色的战士,公输拓视他如同手足,这还不满意,他更有心撮合自己的亲妹妹与弦高结成一对,所以这一次只派公输初音一人前去接应弦高。
自“赤嵬军”组建之日起,公输初音便一直是公输拓的得力干将,她剑术高超,心思聪慧,一直都是军中战士们倾慕的对象,因此她也自视颇高。
而自从弦高加入“赤嵬军”后,就一直备受器重,当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夜叉队长,这个全身带着冷冽杀气的男子,就让她全身发寒。
果然人如其名,这个如同恶鬼夜叉一般的雇佣兵战士,几乎完全不近人情,除了公输拓,也不与任何人亲近,每日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械一般,不是在训练,就是在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