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百官像菜市场一样争来吵去,朱慈烺无奈的摇了摇头。
“殿下,我满桂不敢说为人有多清高,但倘若末将拿了洋人一两银子,那就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满桂说着将三根手指举在了头顶。
在古代,人们对誓言可谓是十分的看重。
能发此毒誓,说明满桂的确没有收洋人的银两。
群臣见满桂发起了毒誓,一时间面面相觑。
“你们都是我大明朝廷的重臣,在这里如泼妇一般吵闹,成何体统?”
朱慈烺阴沉着脸说道。
李建泰低着头再次开口道:“殿下,我等皆是为了大明的天下,还请殿下恕罪……”
朱慈烺看了一眼李建泰,以及他身后的其他文官,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文官心里的小算盘?
火器,自诞生以来,便是油水颇丰的行当。
工部从采购原材料,到匠人制造,再到兵马司验收,这些文官只要那么一过手,那个不是一手的油?
如今满桂提出要购买西洋人的火器,这让他们上哪搞油水去?
这些事情,在场的文臣武将都心知肚明。
朱慈烺见这些文臣一口一个为了天下,心里简直恶
心到了极点。
“满桂,各位大人都不支持购买洋人火器,若你拿不出有说服力的理由,恐怕各位大人是不会同意的。”
朱慈烺说完端起了桌上的茶碗,轻轻吹着碗中的茶叶。
“早在天启年间,为何我大明屡屡能将建奴拒之国门外?很大的原因便是边关驻军拥有火力强大的大炮,后来袁崇焕更是一炮将皇太极打成重伤。”
说到袁崇焕,满桂偷偷了瞄了一眼朱慈烺的表情,见朱慈烺并没有什么反应时,这才接着说道:“后来我大明边军对鞑子作战屡屡战败,最后更是让鞑子打的节节败退!”
说到这,满桂转过身看着一列文官,沉声说道:“诸位可知其中原因?”
“这……”
面对满桂的这一问题,诸多文臣说不出话来。
“边关驻军屡次战败,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但最重要的是,以往我军最为仪仗的火器,居然让将士们不敢再用!”
满桂虎目挨个从这些文官的面前扫过,随后又说道:“为何不敢再用?那便是送到前线的火器制造粗糙,十之八九的火器打第一次就会炸膛!试问,这样的火器有谁敢用?又如何能抵抗鞑子!”
满桂说的慷慨激昂,朱慈烺听的是心中冒火。
大厅中一时间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朱慈烺把茶碗用力的摔在地上,大怒道:“谁沏的茶!是想烫死孤吗!”
“殿下息怒……奴婢这就给您换一杯……”
站在一侧的黄大宝,被朱慈烺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
“息什么怒!传旨!把今日负责值守的太监拖出去杖毙!”
“奴婢遵旨……”
朱慈烺坐在太师椅上发泄着怒火。
虽说是因为茶,可谁都知道朱慈烺发火的真正原因。
朱慈烺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文官,说道:“诸位爱卿,听了安定侯的话,可还是认为大明火器独步天下?”
文官们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与朱慈烺对视。
“满桂你接着说。”
“葡萄牙人的火器不仅质量好,而且炸膛率极低,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火器价格,居然比我大明工部的报价低了近三分之一!”
满桂说到这,眼神却看向了工部尚书史可法。
史可法在历史上也是个抗清名将。
虽然此时史可法担任工部尚书,但为人极其低调。
朱慈烺看着史可法,问道:“史大人,你对此作何解释。”
只见史可法从文官中站了
出来,拱手道:“殿下,火器的原料采购,以及制作过程朝廷早有制度,并非微臣能够左右的,至于安定侯说的价格问题,自崇祯三年起,便一直是这个价格。”
史可法说话时并没有逃避朱慈烺,而是直接看着朱慈烺的眼睛。
见史可法心胸坦荡,朱慈烺暗自点了点头。
朱慈烺也知道整个朝廷的官员基本都在捞火器的油水,这不是他一个工部尚书能解决的问题。
“既然如此,满桂你这几日去和葡萄牙人商议一番,让他们先拿点样品过来,要是果真如你所说,再往下谈采购之事。”
“末将遵旨。”
这下文臣们再也没人敢站出来反对了,都静静的低着头不言语。
朱慈烺看着地上的茶碗碎片,又说道:“关于火器的事情就先这样,接下来还有一事,孤想和诸位商议一番。”
“大明北迁至此已经月余,孤原本便是打算迁都陪都南京,只是因为福王造反一事给耽搁了,现在孤打算再次启程前往南京。”
迁都南京本就是原先定好的,所以这件事群臣并没有什么意见。
这时魏藻德再次站了出来:“殿下,不知是即刻启程,还是……”
“不急,刚定下整顿杭州吏治,等
整顿完了再走也不迟。”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