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听见朱慈烺的声音,黄大宝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回殿下,皇爷吃住都是按照以往的规格侍奉的……”
见黄大宝脸色犹豫,朱慈烺说道:“有话就直说。”
“皇爷自从来了杭州便一直情绪不稳,时常鞭打宫女太监,特别是得知您打算开海禁后,这几日都没好生吃过饭,幸亏有皇后娘娘在一旁劝阻……”
朱慈烺想到自己这个老爹,不禁摇头笑了笑:“走吧,孤就看看父皇。”
黄大宝带着朱慈烺来到了最里面的院子,这个院子虽然不大,可是十分的清幽,且打扫的也十分干净。
刚到院子外面,朱慈烺便听见里面摔东西的声音。
除此之外,还有崇祯愤怒的怒骂声。
“殿下……要不奴婢先进去通禀一声……”
朱慈烺看着黄大宝轻轻笑道:“你能为孤考虑,孤很高兴。”
说着朱慈烺便直接跨进了院子。
“不顾祖宗法度!简直就是个不孝子!不孝子!”
“嘭!”
崇祯的怒骂声中,还夹杂着杯子被摔碎的声音。
朱慈烺扭头对黄大宝说道:“你在这等着,谁也不许进来。”
“奴婢遵旨……”
朱慈
烺走到门前时,发现门只是虚掩着,里面只有崇祯一人在发着脾气。
“吱呀……”
朱慈烺轻轻推开了房门,只见崇祯手中拿着一个花瓶,正准备摔在地上。
见崇祯一脸惊讶的模样,朱慈拱手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崇祯手中抱着花瓶,冷笑道:“你是大明的太子殿下,哪敢劳你请安?”
对于崇祯的阴阳怪气,朱慈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走上前接过了崇祯手中的花瓶。
将花瓶放好后,朱慈烺才说道:“南方潮湿,且现在是梅雨季节,妄动肝火可对您身体不好。”
“你何必在朕面前做这些样子!现在整个天下都是你说了算,你还来朕面前干什么!来看朕的笑话吗!”
看着已经有些癫狂的崇祯,朱慈烺心中一时有些不忍。
“父皇,您又何必如此……我是您亲生的皇子,何必搞得像仇人一般。”
“哈哈!朕怎么敢当大明的太子的仇人?朕还怕你一生气,就结果了朕!”
听见崇祯一直这么阴阳怪气,朱慈烺不禁皱起了眉。
“父皇……”
“不要叫朕父皇!朕再怎么样也生不出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儿子!”
“父皇为何说儿臣大逆不道?”
崇祯见朱慈烺一脸疑惑的表情,大笑道:“哈哈!你说你不知道?你和洋人谈合作不顾大明脸面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开海禁?你可知这是太祖皇帝当年定下的!你身为太祖后人,却不顾祖宗定下的国策,这不是大逆不道是什么!”
朱慈烺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父皇,您认为和洋人合作是丢大明的脸面?那您可知西洋人现在的火器已经领先我大明多少了吗!”
“再一个,海禁是太祖定下的不错,可如今我大明国情不同,已然没有了太祖时期的鼎盛!”
“若是一味顾着大明的面子,只怕我大明就离亡国不远了!”
“好你个朱慈烺!你还敢狡辩!”
崇祯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反驳朱慈烺,脸上憋得是通红。
朱慈烺脸色肃目的看着崇祯:“父皇,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大明天子,绝无一点私心。”
“你心中有没有私心你自己知道,不必和说给朕听。”
崇祯说罢便扭头不看朱慈烺。
“既然如此,那父皇好生休息,儿臣就不打扰了。”
朱慈烺说罢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去。
崇祯看着朱慈烺离去的背影,恍惚间,竟然有些他当初登上皇位的影子。
十多年前,崇祯刚当上皇帝
时,也是想着如何驱逐闯贼和鞑子,也是想着如何去振兴大明。
可渐渐的他才发现,朝廷的事情,有时候也不全是他这个皇帝说了算。
最后崇祯哪怕再是勤勉,也扭转不了大明朝覆灭的局面。
崇祯盯着朱慈烺越走越远的背影,呢喃道:“这天下之主不是那么好做的,望你好自为之…”
……
朱慈烺心情复杂的回到了书房之中,在房中坐了一会后,黄大宝在外面敲了敲门:“殿下,那几个葡萄牙人来了,说是来正式签订合约的。”
“让他们在大厅等候,孤一会就过去。”
平缓了一下心情后,朱慈烺这才去了客厅。
“末将参见殿下。”
“您好,太子殿下。”
朱慈烺刚进客厅,周遇吉和海伦急忙站起来行礼道。
朱慈烺挥了挥手:“免礼,都坐吧。”
接着海伦示意副官将合约拿了出来。
合约上印有中葡两个国家的文字,同时也是一式双份。
“尊敬的太子殿下,您看看还有什么异议吗?如果没有问题,那咱们就签字吧。”
海伦说着将合约递给了朱慈烺。
朱慈烺接过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