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深夜,依旧下着细细的梅雨。
“你身为大明的亲王,竟然勾结鞑子,本王问你,你还有何脸面面对大明的列祖列宗!”
“王兄何必如此动怒?如今朱慈烺把持朝政不说,竟然还囚禁了当今的皇上,王弟这么做也是为了大明的基业……”
“住口!你还有脸说是为了大明的基业?”
书房内,周王一脸怒气的瞪着朱由崧。
朱由崧从位置上站起身,走到周王身旁后,拉着他的手说道:“王兄,你我二人自小便感情极好,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
周王一把打掉朱由崧的手,冷哼一声说道:“哼!你是什么人本王当然知道!你就是个目无祖宗的畜生!”
朱由崧见周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怒斥他,心中一时也来了火:“够了!你说我勾结鞑子是畜生,那朱慈烺呢?他软禁皇上怎么算?”
“他本就是大明的太子殿下,有监国理政之权!你身为亲王,按律不得干政、不得屯兵、不得勾结朝臣,可你看看那样你没有碰!”
周王此时看着和自己从小一同长大的朱由崧,气的脸色铁青。
朱由崧摇了摇头道:“王兄,难道我们数十年的手足之情,还比不上朱慈烺对你说的三两句糊弄话吗!你若是肯助握一臂之力,到
时候……”
“啪”
朱由崧话还没说完,周王便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朱由崧打的愣在了原地。
朱由崧捂着脸颊,不可思议的说道:“王兄,你我相识二十多年,你……你今天居然为了他朱慈烺打我?”
“哼!打你还是轻的!想必那鞑子信使还在嘉兴吧?明日你带着那些鞑子,随本王赶赴杭州请罪!”
周王脸上的怒火,让朱由崧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只见朱由崧眼中一丝寒光闪过,一阵阵杀意透过朱由崧的眼神,向周王射去。
但朱由崧的表情变化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片刻之后,朱由崧表情又恢复了平静:“王兄,你我自小一同长大,你的话我自然要听,你说请罪,那便请罪吧……”
周王见朱由崧肯听自己的话,叹气道:“王弟,你我皆是朱家子孙,你现在肯悬崖勒马,到了杭州王兄我自然会替你求情……”
周王说着说着就心里一酸。
“我被小人蛊惑,差点因此铸成大错,幸得王兄骂醒了我,我这就让人上些酒菜,好让你我兄弟二人彻夜长谈!”
朱由崧此时表现出一脸的悔意,这让周王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你能知错就好,咱们都是一家人,
想必太子殿下看在血脉的份上,不会要了你的性命……”
朱由崧点了点头,随即对外大喊道:“来人!给本王端些好酒好菜进来!”
书房内话音刚落,只见没过一会,管家就带着两个下人,端着几个小菜走了进来。
管家摆好酒菜后,特意拍了拍酒壶,刻意说道:“千岁,这是您要的好酒。”
随后朱由崧接过管家手中的酒壶,点头道:“好,本王知道了,你吩咐下去,本王要和王兄彻夜长谈,任何人不得打搅!”
“小的记下了……”
管家退出去后,朱由崧两人相对而坐。
“王兄,这可是五十年的女儿红,今天你可有口福了,哈哈!”
说着朱由崧将周王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
随后朱由崧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不过他给自己倒酒时,朱由崧的大拇指却一直按在酒壶的把手位置。
倒完了酒,只见两人杯中的女儿红酒色微黄,正散发出阵阵酒香。
周王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嗅着:“嗯……酒香四溢,果然是好酒!”
朱由崧看着他周王端着酒杯,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的愧疚。
“王弟,我说你,乃是为了你好,我们身为大明的皇室后裔,有些事千万碰不得……”
听见周王这话,朱由崧心中最后仅存的愧疚荡然无存:“不多说了,今夜你我兄弟不醉不归,干!”
“好!干!”
周王说罢,两人一仰脖子,杯中的酒彼此都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朱由崧的双眼就紧紧的盯着周王。
周王觉得奇怪,问道:“王弟你怎么了?为何这般盯着我看?”
朱由崧却摇了摇头道:“王兄,你莫要怪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由崧没有回答他,反而站起身,推开了书房的窗户。
雨水顺着屋檐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听着仿佛是闹钟的倒计时一般。
“王兄,你我情同手足,但为了我的大业,今日你必须死。”
朱由崧的这句话,让周王如遭雷击一般。
“你!你……”
此刻酒中的毒药已经发作,周王渐渐觉得四肢无力。
摸着从鼻子中淌出来的鲜血,周王满脸的不可置信:“王弟……你我从小青梅竹马……你为何……为何……咳咳咳……”
周王话都未说完,便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朱由崧冷眼看着地上的周王,仿佛就像看着一条死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