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
李恪川察觉到了危险迅速推开了李卿落的手,但锋利的铁杵仍然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重重的口子!
可惜,没有彻底捅进去。
不然,他今日就算大罗神仙,也难以救命。
“贱人!”
李恪川破口大骂,伸手想要直接掐死李卿落,李卿落手中匕首此刻一个翻花转动,再次刺向李恪川——
李恪川逼不得已向后仰去闪躲,并松开钳制住李卿落的另一只手。
趁此机会,得了自由的李卿落起身拔脚就跑。
李恪川捂着鲜血直流的脖子,气的狂怒声大吼:“抓住她——!!”
“挑了她的手筋脚筋,将她给我抓回来!”
李卿落却并未继续向前跑去,而是一个转身,纵身向下山坡跳去。
这山坡很陡,虽然并非悬崖,但若是下行速度过快也无法稳步行走。
李卿落干脆让自己滚了起来,后面追上来的家丁却不敢像她一样不要命了,只一个个坐在地上向下滑,并不断伸手想要将她抓住。
李卿落只能咬紧了牙抱着头更用力的让自己滚的更快,虽然也尽量避开了树枝石块,却仍避免不了被一路割伤擦伤。
“停下——停下——”
家丁们见她没有停的的趋势,一个个急得大吼。
李卿落知道山脚下到底是什么,却义无反顾的仍然一头扎进了凶猛的秦淮河中。
她不会让自己再有机会落入李恪川的手中。
生不如死,还不如殊死一搏。
李卿落会水。
这是幼时去山中拾柴挖野菜时,她被刘家的兄妹合力推入了湖中,而她为了活命自己扑腾出来的救命法子。
刘家的人,从来都未将她当作一家人。
李卿珠在李家是掌上明珠,死了也是白月光。
而李卿落在刘家,却是牛马奴仆,从未过过一天被当作人的日子。
正因如此,上一世她才会在回到李家后,那么渴望真正的血亲能给她哪怕一丝的温暖。
只是上一世所求,皆未能如愿。
而这一世,她定要逆风翻盘,便是死局,也要走出活路来!
湍急奔腾的河水,尖锐突起的各种石头、树枝。
李家的几个家丁跟着跳下水去,没几下便都又游上了岸。
而李卿落,早就彻底被淹没的不见了踪影。
家丁们赶紧爬回去,个个狼狈脸色惨白的来到李恪川跟前跪着禀道:“大公子,二姑娘怕、怕是没命了!”
李恪川早将一切尽收眼底,他也看见了李卿落决然跳河的样子。
此刻,他脸色铁青,眼底亦是震动吃惊。
她的性格,竟然如此刚烈不肯认输低头。
哪怕她虚情假意的在珠儿坟前磕头认个罪,不过吃些苦头罢了,他今日也定不会就真的要了她的命。
可她此刻竟然选择跳河,也不肯向他低头。
好!
好她个李卿落!
李恪川捂着脖子,一只手早已彻底被染得血红。
他恨恨的盯着激流河面,下令道:“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算她真的死了又如何?
死了就死了。
不过是本就不该回来之人,也算抵了珠儿一条命。
就算祖母追责,难不成还能让他这李家唯一的嫡子也去赔命?
他只需说,她是自己不慎跌入河中淹死的,他大不了去祠堂跪上几日,此事定然就会过去。
祖母老了,这个家她也从未当过,母亲和父亲自然不会由着她责罚自己。
李恪川心中落了定,只是盯着那河面,他心中竟有一丝压制不住的烦躁和慌乱……
入夜。
金陵城最繁华之处,无论白天黑日,是乃秦淮河的两岸之处。
歌舞升平,喝酒饮乐。
唱戏杂耍,说书赌坊。
还有男人女子都喜欢的青楼南馆,向来是夜间最热闹辉煌之地,永如白日那般喧哗,明照光亮。
然而此刻,在南馆楼下河边暗处,一个抱着浮木的女子,悄无声息的轻轻浮出水面。
此女子,正是先前毅然跳入秦淮河中的李卿落。
此时,李卿落脸色惨白,浑身皮肤因为泡了太久的河水,已经有些肿胀。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听到岸上的脚步声后,立即贴到了河岸旁,一动不动。
“这边没有,那边瞧瞧!”
“将火把打得亮些!”
“那里看过没有——”
李恪川的人,已经顺着河流,寻她寻到金陵城了。
李卿落自然不会那么傻,想要再落入他的手中。
她好不容易拼着一口气没有死在水里,现在必须尽快彻底脱身。
不远处,岸上传来询问声:“伙计,你们是哪家的家丁?不知这大晚上的,还在河里找甚?”
李家家丁许是知道他们今晚闹得动静不小,还语气寻常的竟然答道:“我们是城南李府的,家里这两日跑了一个犯了罪的贱奴。听说她在这河边出现过,我们怕她跌到了河里,所以想找找。”
路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