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可就说了。”周兴邦颤声道。
穆青璇颔首:“但说无妨,只要是对大乾有利,只要是能让陈松九泉之下的提议,朕都采纳,不管需要我做什么,不管需要承受多大的屈辱,朕都在所不惜。”
举国上下,能让穆青璇说出这样一席话的人,可能只有陈松,也只有陈松会让一向以冷静当作自己优势的穆青璇,陷入到不可抑制的疯狂当中。
周兴邦咳嗽一声,润了润喉:“首先,要对陈松施以国葬,一定要是不逊色于亲王的最高规格,而且需要举国上下都悲恸哀悼。”
穆青璇听后,想都没想就直接点头:“没问题。”都不用周兴邦说,她就已经想好要这样做了。
以陈松对大乾的贡献,担得起国葬,担得起所有人都为他哀悼和膜拜,这是陈松应得的待遇。
对此,穆青璇觉得做的更夸张点,同自己的待遇相当,都无任何问题,毕竟谁让他是陈松呢?
周兴邦知道穆青璇一定会答应,就自顾自地在穆青璇面前分析起来这样做的原因。
“陈松在读书人中算是小有名声,借此国葬可以再提一提陈松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并让他们怨恨藩王。”
“再者说,百姓最推崇英雄,陈松的死若是大加
渲染,肯定能在百姓心目中留下非常坚实的印象,这是藩王做多少,说多少都无法被抹除的。”
穆青璇略微皱眉,但旋即舒展,点头示意周兴邦继续往下说,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周兴邦这样做太过分了。
完全是把陈松的死当作成工具,随意玩弄于掌心之中。
这是她最不满的一点。
但同时,穆青璇又在心底里承认,周兴邦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无错的,这样子做,确实能够有效的遏制一波藩王的猖狂,更能在百姓心中种下忠于国家的种子。
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就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过庞大。
只有陈松的死才能酿成这样的影响。
也只有陈松那样的死法,才能被普通民众认为成是英雄。
旁的人,哪怕是周兴邦本人,哪怕是大乾最受推崇的读书人孔钧,都绝对没有这么庞大的能量和影响力。
这机会,纵观整个大乾开国以来,可能都只有这么一次。
如果不把握住令其发酵成更大的影响,那是不是有点太暴殄天物了?
“陛下若无异议的话,臣可就继续往下说了。”周兴邦小心翼翼地问。
现在他就像热锅里的蛤蟆,稍微有点温度的提高,就会很明显的感觉到。
同样的,周兴邦也觉得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点太功利,自己说的时候也很不好意思,要不是有对大乾未来的憧憬和绝对的忠诚撑腰,他真的也说不出来这些话。
毕竟,陈松可是他们衍天司的弟子呀。
那可是他眼中最有希望带领衍天司超过儒天司霸权的弟子呀。
唉。
不过人死不能复生。
周兴邦见穆青璇并无其他异议,就接着往下说:“积攒百姓跟读书人的瞩目以后,藩王肯定不会轻易暴怒,更不敢跟你撕破脸皮。”
“紧随其后,我们要借陈松殒命一事,同恭亲王跟理亲王掰扯掰扯。”
“让他们自甘示弱地在陈松的棺椁前躬身谢罪,这是杀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不敢再小觑皇权。”
“陛下大可以放心,在此事上,他们不敢表现的太过分,毕竟有百姓还有读书人钳制他们。”
这只是周兴邦的说辞而已,仅靠读书人跟百姓又能顶住这么样的事?
顶天就是口诛笔伐一番,若藩王暴怒,最后灰溜溜逃走的肯定又是这些人。
真正让周兴邦有勇气说出这些话的人其实是穆笙。
因为知道穆笙支持皇权以后,周兴邦才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这些。
其实到最后,真正钳制藩王的不是百姓,而是她穆笙。
至少仅从现在来看,藩王们还是很听穆笙话的。
她一声令下,不说藩王绝对会臣服,至少不敢表现出不满,这就已经够了。
穆青璇暗暗颔首,她也觉得这是必须的,恭亲王连同理亲王逼死陈松,不让他们在陈松面前道歉,穆青璇都觉得很不妥当,有的事,必须亲眼目睹这俩人做了以后,积压在穆青璇心里的郁结,才会慢慢淡去。
而她也慢慢发现,周兴邦所说的一切,才是报仇雪恨最好的办法,至于自己想的开战,就显得有点过于天真了。
“你继续说。”穆青璇递话给周兴邦。
周兴邦便继续说道:“其三,陈松负责看管押运的赋税以及战甲战马,数量翻倍,且是针对全体藩王,而非理亲王跟恭亲王。”
“有百姓钳制,而且又恰逢陈松身亡这关键关头,他们不敢拒绝。”
“而且此事因恭亲王跟理亲王而起,最后却需要所有藩王共同承担代价,到时候的内讧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也算是变相削弱所有藩王的实力,并在他们同气连枝的假象上撕开一道口子。”
穆青璇听后,甚至没忍住抚掌夸赞,这周兴邦原来在朝堂上,一直都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