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鞘的声音响起,顿时响起了冯运的惊叫声。
“您这是干什么!我可是贵妃娘娘的远房表叔!你不能杀我!”
孙侍卫冷笑:“要么你就去做,要么你就死!”
冯运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道:“我做,我做还不行吗!你快把剑拿走!一会儿把我吓坏了,可是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长剑入鞘,孙侍卫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冯运声音颤抖,恳求道:“如果我做了,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护我周全……”
“放心,殿下岂会亏待你?随便给你一些,也够你富贵一生!”
姜宁听不下去了,转身要走,脚却不小心踩在厚厚的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有人!谁在那里!”
冯运和孙侍卫顿时警惕起来,快步往这边追了过来。
姜宁深吸了口气,索性现了身。
她转了个身,装作刚走过来的样子。
“我来此散步,冯驿丞,你怎么也在此处?”
说完,姜宁打量的眼神落在那孙侍卫身上:“这位似乎不是驿站的人,不知是何人?”
孙侍卫一身黑衣,风尘仆仆,显然是从京城加急追过来的。
他蒲扇般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剑鞘,阴冷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姜宁,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
冯运心慌意乱,连忙解释道:“凌王妃,这位是小人亲戚家的护卫,是来给小人传信儿,说那位亲戚家出了事……”
说罢,他推了推孙侍卫。
“小孙,还不快见过凌王妃?”
孙侍卫冷冷地瞥了冯运一眼,对着姜宁一拜。
“小人孙兵,见过凌王妃。”
姜宁勾唇轻笑:“听口音像是京城人士,没想到冯驿丞在京城居然还有亲人。”
冯运眼珠子转了转,笑着道:“小人在京城是有些发达的亲戚的,否则哪里来得这么好的衣裳?”
姜宁挑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孙侍卫紧紧地盯着姜宁,依然没有放松。
“凌王妃,深更半夜的,您来这里做什么?就不怕遇到危险吗?”
姜宁道:“从京城到青州,已有几日时光,我和王爷不得见,相约来此散散步,有什么问题吗?”
孙侍卫眼眸眯了眯,冷静地扫过四周。
“那怎么不见凌王殿下?”
“本王在这里,你又是何人?”
一道威严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孙侍卫浑身一震。
他回头看去,果然,宇文诀一身矜贵威严的云纹黑袍,负手立在竹林里。
他眉眼冰冷,眼底藏着杀气,浑身都是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息,让人不敢逼视。
姜宁菱唇勾起,笑盈盈地问:“现在你们还担心我的安全吗?”
冯运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躬身行礼。
“小人,小人见过凌王殿下!”
孙侍卫也惊到了,他不知宇文诀何时出现的,更不知方才的话,被听去多少。
他咬了咬牙,躬身行礼:“见过凌王殿下。”
宇文诀抬步走过来,对着姜宁伸出了手。
姜宁眼神动了动,把自己的手交给他。
宇文诀温暖干燥的大手握着她有些发凉的小手,神色冷峻。
“这位孙护卫好像有些面熟,不知是哪家的?”
孙侍卫低着头,恭敬地道:“大家都说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小人家主人只是做绸缎生意的,怕是入不得王爷的贵眼。”
宇文诀唇角扬起冷笑,不怒自威地看向冯驿丞。
“本王要陪着王妃在这里转转,你们都退下吧。”
姜宁眼神动了动,轻轻地挣扎了下。
手却被宇文诀握得更紧了。
“是。”
冯运和孙侍卫应了一声,离开了竹林。
姜宁挣脱他,蹙眉问:“你什么时候来的?都听到了什么?”
宇文诀深不见底的黑瞳望着她:“你听到的本王都听到了。”
姜宁瞪大眼睛,问道:“这么说,你也发现了冯驿丞不对?”
宇文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其实,他是发现了姜宁不对。
他的房间和姜宁的房间只隔了一堵墙,姜宁推门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从房间里那些华贵的绸缎来看,冯运必然跟京城有联系,他早就多加了一分小心。
只是他没想到,姜宁竟大胆到尾随冯运他们进了竹林。
姜宁咬了咬唇,问道:“既知道他们要火烧粮草,你为何还在这里?”
宇文诀剑眉动了动,声音低沉。
“他们撞见了你,必然会暗生疑心,不会在此时下手,而且即便要下手,也是要在不经意时,在我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姜宁蹙眉道:“那孙兵是郭妃和宇文墨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宇文诀唇角勾起冷笑:“他若是聪明些,必然会立刻离开青州,如果他敢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火烧粮草可是大罪,即便这些只是赈灾粮,却也贵重无比,是花费了无数心血,集齐了京城百姓们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