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陈氏心头惊惧不已,面色更是苍白如纸。
她抿紧唇角,语气中满是悲凉与控诉:“侯爷,妾身与您夫妻多年,妾身是怎样的人,侯爷该是再清楚不过!如今妾身遭奸人所害,侯爷不为妾身做主,已是叫妾身伤心不已,现在竟还要因此疑心妾身吗?”
她的语气悲凉,眼神却十分坚定地看向林舟,丝毫没有心虚或是躲避,有的只是愤怒与失望。
林舟虽仍怒气难消,但到底与陈氏夫妻多年,与她对视间不免又有些迟疑。
以陈氏的性子,当真做得出这等腌臜事吗?
纵然她对自己没多少真情,可身为武安侯夫人,身份如此尊贵,又怎可能瞧得上那毫无建树的男子?
正思虑间,就听一旁的柳沐倾连连点头道:“母亲说得极是,那两枚一模一样的香囊定只是巧合!”
看似附和的一句话,却是瞬间拉回了林舟的怒气。
旁的都可以作假,但那香囊却是切切实实的证据,若陈氏当真没有做过此等伤风败俗之事,那两枚一模一样的香囊又如何解释?
林舟气得眼睛都红了,抬起右脚结结实实踹在了陈氏身上:“本侯今日才知你心机竟如此之深,若非有人及时提醒,本侯竟险些又被你诓骗了!”
陈氏被踹得龇牙咧嘴,胸口一阵钝痛,却还不忘拿杀人般的眼神去看柳沐倾。
她真是恨死这个贱人了!
柳沐倾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唇角还故意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陈氏被这抹弧度晃得眼前发黑,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晕过去。
“侯爷!”她狠狠掐了下掌心,含着泪悲愤欲绝地道,“那香囊绝非妾身之物!定是有人勾结了妾身屋里的下人,里应外合栽赃妾身!”
说到此处,她咬了咬牙,声音决绝地嘶吼道:“若侯爷执意不肯相信妾身,妾身愿一死以证清白!”
说罢,陈氏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奋力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周遭下人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去拦,一时间你拉我扯,场面好不混乱。
正是此时,林霄渝与林浅柔两人也赶了过来,迅速加入了这场混战。
“父亲,母亲嫁入侯府多年,一直为侯府殚精竭虑,任劳任怨,如今遭人构陷,心中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若是连父亲都不相信母亲,母亲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父亲,难道您真要眼睁睁看着母亲含恨而死吗?您真就忍心看到我与哥哥从此之后再无母亲可依?”
前有陈氏欲要以死自证清白,后有兄妹二人含泪哭诉,林舟到底还是软下了心肠,甩袖冷哼道:“我何时说过不信你母亲?分明是她不识大体,非得要死要活的!”
有了这话,一场闹剧这才终于停歇。
柳沐倾见状心中冷笑,不过也并不意外。
陈氏执掌侯府中馈多年,根基极深,加之又为侯府生养一对儿女,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将她彻底扳倒?
只是虽扳不倒她,却也不能任由她将此事轻轻带过。
“父亲,儿媳也相信母亲定然是被人冤枉的,只是从母亲身上搜出的那香囊安放之处十分……十分隐蔽,怕是寻常人根本碰触不到,”柳沐倾主动站了出来,满脸关切地道,“依儿媳看,要想查明此事,须得问清楚平日都有谁能近得了母亲的身。尤其是今日,不知是谁为母亲准备的衣物?”
陈氏虽十分厌恶柳沐倾,甚至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但也知晓此时不是该与她计较的时候。
再者,她心中其实也在疑心身边服侍的下人。
能将那般私密之物调包,定然是柳沐倾收买了自己身边的贴身婢女,这才能诡计得逞。
陈氏的脑海中扫过几个可能的人选,一时间却又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个。
先前她觉得自己身边的下人个个忠心耿耿,绝不会生出二心,可如今看来,却又仿佛个个都十分可疑。
林舟此时也已冷静下来,冷声命令道:“去将夫人身边服侍的下人全都带来。”
不多时,十多个下人分列立于堂前,为首的四人正是陈氏的贴身婢女。
虽说平日里多是刘妈妈在陈氏身边伺候,但屋里头事多,总不能全交由她一人打理。
而这四人既是贴身服侍的,自也有机会在她身上动些手脚。
林舟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些日子,都有哪些人进过夫人的屋子?”
下人们尚不知发生了何事,面面相觑一番后,很快有了答案。
除陈氏身边的四个贴身婢女外,另有两个丫鬟曾进屋取过东西,还有个婆子曾进去擦过花瓶。
林舟挥了挥手:“这几人留下,其余人先退出去吧。”
等该退的人退完,林舟用力一拍桌子,怒斥道:“你等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竟做出背主之事?实在该死!”
七人被这一声吼吓得两腿一哆嗦,齐齐跪了下来,却又满心茫然。
她们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背主?怎么就该死了?
林舟方才踹的那一脚几乎用了全力,陈氏此刻胸口还在闷疼,只能咬牙强撑着:“若你们从实招来,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可走,若